她的口中音调不散,每个动作都舞得不够娴熟,可就是像极了司徒铉初见晏娘时,那一支名动南境的《上邪》,表达了一个女人对情爱的忠贞不渝。
晏娘本是晏容安,晏国公主,生养在王室,善歌舞不足为奇,但晏晓雨会跳《上邪》,就令人想不通了。
她自舞得明艳动人,他便看得如痴如醉,二人沉浸在这半亩方塘里如鱼游水。当司徒铉意兴勃勃时,晏晓雨罩在肩头的轻裘忽然滑落,雪白背脊上无数伤痕赫然出现在司徒铉眼前。
她并未在意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继续甜笑着舞蹈,不料一回身就跟他撞个满怀。
司徒铉把她拉扯进身前,稍微掀开她身上的轻裘外衫,便看见了后背和手臂上更多的伤痕。
“谁伤了你?”他本以为她只有左臂上那一处骇人的伤疤,没曾想全身都是伤痕,念头一转,他便毫不迟疑的怀疑起了一人。“穆春烨?”
既然很多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也不必在她跟前遮遮掩掩,能问出了口,就是容忍了她掩饰的那些秘密。
晏晓雨被问得头皮发麻,这司徒铉不像是个好糊弄的人,而且这点小事被他查到也不奇
怪,索性承认了:“是他又如何?”
司徒铉听闻此言,一手握拳,筋骨响动的声音十分响亮。
晏晓雨拉拢胸前的衣襟,已经回到了石凳前坐下,“穆王妃回了穆府,且常常神志不清,是以……”
“该死!”司徒铉怒道,回身怔怔的看着晏晓雨那抹毫不在意的身影。
“他用恶毒的方式折磨我泄恨……不过都过去了……”她故作释然的淡淡说道。
司徒铉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穆春烨是何样的人,自己还能不了解?派进穆府的人都难打听到晏晓雨被他扣留在穆府的消息,可见他的心思多深。
晏晓雨这遭落进了她手里,算是捡回了条命来,至于她如何从他手上逃脱的,司徒铉欲问,可又不想再解开她的那层伤疤。
“我累了,想先去休息一会儿。”晏晓雨捏捏自己的手臂,对司徒铉视而不见的径直走开了。她返回主房,顺带把门关得紧紧的,之后趴在门上朝院子里看了会儿。
司徒铉心中则升起熊熊怒火,想起晏晓雨在穆春烨手中遭遇的种种,便忍不住相与穆春烨较量一番。
司徒铉知道穆婷嫣的事,错并非全在自己,她曾私下里有手
段迫害王府里的姬妾,本就满心罪恶感,近两年才略有收敛,一时被做过的恶事梦魇缠身,也不足为奇。
穆春烨因此不分黑白的迁怒于晏晓雨,司徒铉实在不能忍。
随后,司徒铉找来跃风,却见跃风面色深沉的跟他提及了一件怪事。
跃风道:“王爷,今日城中突然有孩童、乞丐传唱起一首歌谣,且是对王爷……”
司徒铉狠狠瞪了跃风一眼,跃风才又道:“歌谣内容好像是对王爷不利的说法。”
司徒铉挑眉,饶有兴致的问:“唱来听听。”
跃风苦着脸,把歌谣的内容向司徒铉说了一遍,果然见主子也同样沉下脸来,半晌不说一句话。
入夜后,司徒铉推门而不得入内,又见里面掌了灯台,她显瘦的身影还立在门窗上,便在门外喊道:“雨儿,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