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赌气,也是实在待不下去了,隔天我真就找主管辞工去了,一连找了两天主管都避而不见。
但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的我,又怎会轻易放弃呢,有了明确的目标以后,我的胆子似乎也壮了起来。
我不再把辞工一事当做隐秘,而是不管主管身边有没有人,又是在和谁说话,我都直接走上前去:“主管,我要辞工,请你批准。”
听了我说的话,主管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辞工,辞工干嘛,你二哥,你男朋友都在这里,你要去哪里?”
听了主管说的话,我眼圈一红:“哈哈,二哥,男朋友,他们不是我的二哥,也不是我的男朋友,他们要是我的亲人,绝不会看着我被欺负,还佯装不知道,还和别人称兄道弟。”
听了我说的话,张健过来拉我,示意我别说了,主管看了我一眼,也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闹也闹过了,气也气过了,干脆就这样算了吧。”
“算了?”听了主管说的话,我怒极反笑:“被欺负的人是我,你能算了,我不能算。你是能替我做主,还我一个公道,还是能因此给与她们处罚吗?”
听了我说的话,主管握着手上的生产单子,摇着头就想离开。事不过三,已经错过了两次的我,这次如何能轻易放主管离开呢。
看着主管矮小黝黑,四十多岁,没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虽然偶尔埋怨主管派给我的活都是,要扛上扛下,要抬比较大的钢管,比较辛苦比较累的活。
而那个一直欺负我的广西女人,却只需打打包,给货物栓栓带子,点点数分开绑起来就行。
但我这次找主管真的没有恶意,是我对张健的心死了,我想求个解脱而已。
被我拉住右手腕,主管挣脱了两下挣脱不开,总算开了口:“好吧好吧,我给你批,不过我今天比较忙,你也看到了,厂里根本忙不过来,明天,明天你再来找我,我保准给你批。”
听了主管的解释,我内心有那么一丝丝松动。
但一想到,过了今天,或许明天,我就没有勇气说出今天说出的话,我就还会继续受欺负。
我就又拉住了主管的手:“不行,这样的话,你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这么说了,我已经决定无论如何要离开了,你一天不答应我就缠你一天,你半个月不答应,我就缠你半个月,你想好了。”
主管被我缠得没有办法,好像也生了气:“好,那你等会儿。”
在那个钻孔的小型机器前,站了二十多分钟,我都以为主管要是真的走了,就算了的时候,主管拿着一张白条出来了:“辞职单给你,日期写7月15号,这个厂辞工要一个月才可以走的。”
“好”接过辞职单,我刷刷刷的写上自己名字的同时,又有些后悔,我是不是真的太冲动了,气是发泄出来了,委屈也说出来了,可是我想要的公道又在哪呢?
看着做工的十几个人,还在盲目的做着自己手上的工作,仿佛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一个笑话
“哈哈”可不是吗?我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吧。
辞工的事情有了结果,我和张健的感情也迅速的降了下去,我想,要是我不主动,这个像冰山一样冷漠的人,又怎会对我的离去有丝毫不舍呢。
终于在等来休息天的时候,我下定决心回一趟广隆,没有坐车,没有给张健打招呼,我按照路牌上的指示,从平洲大河的河堤一路往下游,慢慢腾腾的从早上十点出发,走到了中午十一点多。
我以为我不在了,张健总会出来寻我吧,奈何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终于在走完最后一个亭子,要转下马路,往我不熟悉的道路走去的时候,我的内心还是感受到了害怕与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