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理解,并不代表肯定。
现今,他们两家已经开始内斗,她自不会愚蠢到,站在“杀弟凶手”那一边。
……
封罗两家结仇的前因后果,卫图早在为闾丘一族使者的时候,就已经得知了。
不过,他并不清楚,此间还有“寒岳尊者”这一环节。
所以当封寒在席间,提起这一往事的时候,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错愕之色。
“想不到……罗殿主竟是如此表里不一的人。”坐在次座的卫图,放下手中的杯盏,摇了摇头,感慨道。
此刻,他也随即明白了,为何寒岳尊者会在两百年前,欠下罗殿主这个下属的一个人情了。
这个人情,是因为此举,“牺牲”了罗殿主的一定名声。
若非如此,封寒也不见得,想着要蓄意报复罗殿主,致使其爱女罗明真受劫。
但对于此事……
和此刻口中所说,贬低罗殿主的话词不同,他对其很难予以置评。
因为一件“错事”,难道能否定罗殿主此前的所有功绩?
这难免有些不讲理。
但反之,封寒的报复就有错了?其报复的人,是那个对寒岳尊者后人网开一面,存有私心的“罗殿主”。
只能说,封寒的报复有些“过火”,突破了极山派高层所能容忍的下限。
所以——
其作为一个不和谐者,要被朱宗主一派所消灭。
是的,此刻,卫图也注意到了,朱宗主偏帮罗殿主,并非全然因为罗殿主吃亏、封寒突破下限的这一个原因。
其并没有站在正义角度上。
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封寒的记恨,和寒岳尊者有关。
这一点,犯了忌讳!
“可惜,现在的封寒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知道自己犯了忌讳。”
卫图暗自摇头。
当然,这并不是封寒不精明。
而是他作为两方“内奸”,站在上帝视角,才揣测出了这一原因。
忌讳说是忌讳,但有时候并不可怕……自认为朱宗主心腹的封寒,岂会认为仅是这一点忌讳,便让朱宗主忍不了他,要密谋杀死他?
对待心腹,大多数人,容忍度都会高上不少。
封寒再聪明,也难想到,自己这次就成了将要被“卸磨杀驴”的驴了。
“看来,此次为饵,我除了要小心封寒外,也需小心朱宗主,防止步封寒的后尘。”
卫图眼眸微闪,重新梳理脑中情报。
封寒的话中,虽然对罗殿主多有贬低,但其也变相证明了,罗殿主除了帮助寒岳尊者后人那一个污点外,再无别的污点了。
换言之,在正常状况下,罗殿主不太可能会背刺他这个恩人。
所以,他在同盟成员中,仅需小心朱宗主这个危险即可。
不过,在他看来,朱宗主对他出手的可能性也不大。
若说灭口,也不可能单灭他一人,留下罗殿主。
而若是也灭了罗殿主……
极山派的高层,恐怕会因此缺空一大批人了。
这等愚蠢之事,任何宗门的掌门人都不会去做。
反之,完成这一任务后,他会有极大的几率取代封寒,成为朱宗主的心腹。
毕竟,他在极山派内,并无依仗,人脉只有身为“孤臣”的罗殿主一人。
算是……另一孤臣。
因此,对于此事,他只需在事后对朱宗主抱有警惕之心便可,无需过多担忧。
退一万步来说。
就算朱宗主想对他下手。
其连封寒都要设局在宗外杀死,避免影响宗门的规则,给其他高层留下“兔死狐悲”的印象,那么反过来对他,亦会如此。
而他,岂是随意可杀之人?
卫图不认为朱宗主会这般愚蠢,舍弃封寒后,又再去舍弃他。
此次,其舍弃封寒,是因为“纸兜不住火”,恶了寒岳尊者和大多数极山派高层,只能被迫舍弃,但他现今还清白得很。
……
“不错,如此表里不一的人,封某实在憎恶,恨不得生啖其肉。”
听到卫图的回复,封寒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大加肯定道。
只不过,随着卫图下一句话的道出,他的脸色又不禁僵硬了一些,暗道卫图不愧是见利忘义之辈。
“卫长老放心,只待罗古拙身死之后,突破元婴后期的灵丹,封某拱手送上。”
封寒一拍胸膛,做出保证道。
他可不傻,知道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道理,没看到真的好处,岂会把破阶灵丹直接赠予卫图。
当然,封寒也知道,不以利益笼络,卫图立刻会与他离心离德的道理。
所以,在道出这句话后,他又一拍手掌,把封玉香叫了出来。
“这是小女玉香,金丹后期境界,尚是完璧之身,若是卫长老不嫌弃的话,可与小女缔结婚约。”
“如此,卫长老当无需担心,封某会违反诺言。”
封寒笑了一声道。
这次内斗,他赌上了一切,包括女儿封玉香。
毕竟,封家与他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若是他内斗失败,封家的下场也不用多想。
“妾身见过卫长老。”
封玉香微福一礼,粉脸含羞道。
“缔结婚约?”
听到这话,卫图微挑眉宇,暗道一句“好棋”,倘若他没得到朱宗主的肯许,这次是真的背叛,那么与封玉香缔结婚约后,就真的会绑在封寒这条贼船上了。
哪怕事后想脱离,也难以脱离了。
“卫某现今,并无成亲之念,还望封殿主海涵。”
卫图摇了摇头,推拒道。
虽说现在与封玉香缔结婚约,可能不会对他有太多的坏处,毕竟罗殿主、朱宗主二人知道他,此行是“内奸”。
但这二人谁能百分百的相信他,笃定这温柔乡的床上风不会迷倒他?
因此,这一点猜忌,他必须尽量避免,尤其是朱宗主非是善类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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