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谢婶子有些痴傻疯癫后,姚父都不和她睡一个屋了。实在是因为谢婶子犯起病来呆呆傻傻、六亲不认的,实在是折腾人。姚父便在屋里隔出了一个小房间,当作谢婶子的房间。
钟兰把谢婶子带到她的房间后,闻到了一股臭味,谢婶子所站的地方的脚下,也出现了一滩水渍。钟兰知道,谢婶子这是把尿拉在裤子里了。
谢婶子现在就是这样,有时候会自已去公共厕所上厕所,有时候则像现在这样,直接拉在裤子里。
钟兰视而不见,让谢婶子自已在椅子上坐下后,就去做饭了。
饭做到一半,姚宏和姚父分别回来了。
姚宏一回来,就看到他妈尿裤子了,他来厨房找钟兰:“妈尿裤子了,你跟她把裤子换了。”
“你没看到我在做饭吗?你自已去换。”钟兰头也不抬地道。
姚宏撇撇嘴:“妈是女的,我哪好意思给她换。”
“她是你亲妈,你不给她换,指望谁给她换啊?我是没空给她换的。你要是不心疼自已的亲妈,就让她那样受着。”钟兰冷冷地道。
姚宏没辙,只能去给谢婶子换裤子了。
钟兰做好饭后,把谢婶子的那份盛了出来,放到谢婶子面前,温声道:“妈,自已吃。”
随后,她便坐在桌子前,自已吃自已的,不管谢婶子了。
谢婶子拿起筷子,呆呆傻傻地吃了两口,突然发起疯来,把筷子扔在了地上,把碗也扫在了地上,嘴里“呜哇呜哇”的,不知道在发什么火。
钟兰纹丝不动,依旧一边吃着自已的,一边给姚枣儿夹菜,嘱咐姚枣儿多吃一些。
姚父和姚宏各自埋头吃饭,也没动。
谢婶子双手一直在面前的桌子上扫来扫去,嘴里“呜哇呜哇”不断,满目愤怒,眼眶都有些发红了。但是桌上除了姚枣儿偷偷看她几眼,没人搭理她。
姚父看不下去了,对钟兰道:“你一会吃完了,喂你妈吃。”
“爸,妈是你媳妇,你来喂。”钟兰冷淡地道。
姚父卡壳了一下,神色不悦了起来:“你还不是她儿媳妇,你都不管她?”
“说句难听的,又不是我让妈变成这样的。我和她还隔了层关系,你们才是她最亲近的人。你们都不管她,为什么让我管她?”钟兰道:“而且妈让枣儿变成了这样,我心里对她怨恨得很。你们要是不管她,我是更不会管的。”
姚父看到姚枣儿脖子上的疤痕,心里的那些不悦消散了大半,微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最后,终究还是姚宏和姚父,一个按着谢婶子,一个给谢婶子喂饭,逼谢婶子吃下了半碗饭。
钟兰看了眼姚父白了不少的头发,什么都没说,去收拾碗筷了。
姚依的死,不仅对谢婶子打击大,对姚父的打击也大。只是,姚父比谢婶子看得开一些,没有了姚依,还有姚宏和姚枣儿,而且他早就隐隐料到,姚依被谢婶子给宠坏了,以姚依的性格,早晚会出事。
只是,他没料到会出那么大的事,大到把姚依自已的命都给搭进去了。
看着眼下越发冷漠的儿媳妇,看着这个越发支离破碎的家,姚父只觉得心累,连和儿媳妇斗、吵的精神都没有了。
扪心自问,钟兰虽然不管谢婶子,但是把家里的里里外外还是打理得很好的。
看在这个份上,姚父也就任由钟兰去了,不和她吵了。
姚家笼罩在阴云下,沈家就欢快晴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