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斜眼看了一下森鸥外。
他倒是一脸镇定自若的微笑,看起来分毫没有感到动容。
【港口黑手党接管了这一处狭小的“战场”。
眼前是一片喷射而出的鲜血。两个男人被打出血雾,发出最后的惨叫。
“你也真是个叫人头疼的家伙啊,织田作。只要你有心,对付这种货色明明用不了喘一口气的功夫就能解决掉了。”
太宰治用一副似乎要吹起口哨来的轻松表情向织田作之助伸出手。也许这番景象在他眼中,和街道上的日常没什么区别——不,这种硝烟弥漫的生活,也许就是他的日常吧。
织田作之助抓着太宰治的手站起来。
——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力,「天衣无缝」,能看到五、六秒之后的未来。尤其是预警的时候,格外好用。
“把他们杀了吗?”织田作之助确认道。
“嗯。因为活捉回去也问不出些情报,谁让他们是喜欢在牙齿里藏毒药的家伙呢~”
织田作之助没有回答。太宰治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叹了口气,语气显得异常柔软。
“我知道啦,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可是呢织田作,对方是身经百战的行家,就算是你也不可能不下杀手就摆平的。”
“嗯。如果你没来,我就死了。”
太宰向来是正确的。织田作之助想。一时的上风总有限度,他又有那个保险箱要保护……时间再拖延个三两分钟,局势就会变得很不妙吧。
“织田作之助,一个严守着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杀人的信条的神奇的黑手党成员——”太宰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摇了摇头。“就因为你非要遵守这种麻烦的信条才被组织里的人当成跑腿啊,织田作。明明有那样的能力——”
织田作之助向前走了几步,凑到尸体跟前,避开了太宰治的眼神。
“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早已经被嫌弃过几万次了。说回这次的袭击——”
织田作之助转移了话题。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太宰治完全没有在上一个话题上追根究底,而是顺着他的话题改变了要出口的话。
“看看他们的腰就知道了。挂着老式的欧洲手枪吧?型号很古老,连发性能和精准度都很一般,所以并不适合用来在这么窄的地方枪战。”
太宰治转移了眼神,也盯着这把枪。
“对他们而言,这手枪恐怕是某种徽章般的东西吧。为了向他人展示自己是什么人。”
看来太宰掌握到的关于袭击者的信息比较多。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织田作之助因此而再次确认。
“「iic」。”
“iic?”
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在港黑的人都没听说过,可以确定,要么是“新人”,要么是“外来者”——但到底是什么组织,能如此简单的配出一对这么能打的狙击手和观察员?
“具体还不清楚。”太宰似乎习惯了阅读织田作之助的表情,耸耸肩说。
“不过单从把狙击枪对准安吾的房间这条线索,或许就能推断出一些东西。”
“是为了抢走这个保险箱。”织田作之助举起白色的保险箱说:“这是在安吾的房间里找到的。没钥匙打不开,如果知道里面是什么说不定就会有线索——”
“怎么,只是这样啊。”太宰治几乎是无奈地一叹,“我看看——”
太宰治随便捡了一根铁丝,向织田作之助伸出手——那动作有点像讨东西的猫猫。织田作之助毫无意见地将保险箱放在他手上,于是太宰治用细铁丝塞进钥匙孔里,耳朵凑过去,一边戳弄一边仔细的听。
保险箱发出咔嚓一声。
“好的,搞定啦。”
真是个手巧的家伙啊。织田作之助一如既往地用完全看不出震惊的、震惊的表情眨了眨眼。
太宰治打开了保险箱——织田作之助的眼睛真的因为震惊而瞪大了。
保险箱里,是一把灰色的老式手枪。
“为什么?”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才终于吐出了这句话,“你刚才说这枪是‘徽章’似的东西吧。为了证明自己是什么人。那么安吾拥有这把枪——”
太宰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这把枪,眯起了眼思考了一瞬。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对于太宰治这样的人来说,已经很久了。
“光凭这点还说明不了什么。”他表现得很慎重:“这把枪也许是安吾从他们手上夺过来的,也许是那些人为了伪造证据陷害安吾而放进那个房间里的。可能这是代表某种意义的暗号,又或者——”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织田作之助大大地松了口气,打断了太宰:“目前为止情报还远远不够,我会继续调查的。”
“但是织田作,告诉你一件事吧。”太宰叹了口气——对他来说这是非常少见的。
“昨天晚上我们在酒吧喝酒的时候,安吾是说他刚做了个交易回来吧?那恐怕是说谎。”
——什么?
织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扣下了保险箱的盖子,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黑发的少年。
“你也看到安吾的行李了吧?包里从上往下是香烟、折伞和交易得来的古董钟的包裹。伞已经用过湿掉了,所以用一块布包着。他去出差的东京那时正好在下雨。”
“有什么不对吗?”织田作之助的语气开始不太好。他隐约有一种预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也许是有着未来视的异能力特有的第六感吧。“因为下雨,所以伞淋湿了。听上去合情合理。”
“安吾明明说他是开车前往交易地点的,那么那把伞又是在什么时候被用到的呢?肯定不是交易前,因为伞放在古董钟包裹的上面。但也不是交易后。”
“为什么?”
“伞会湿成那样,可见并不是只用了两三分钟,而是在大雨中淋了至少三十分钟。明明在雨地里待了那么久,安吾的鞋和裤脚却是干的。他说交易是在八点,而我们见到他是十点。两个小时,鞋和裤子根本来不及晾干。”
“他也许带了换洗的衣服。”织田作之助继续说。他现在已经有点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反驳了。
“离开店里回家时我搭了安吾的车,根本没看到鞋子和换洗衣服。据我的推测,那块表一开始就带在安吾身上,所以会在行李的最下层。他并没有去做交易,而是在雨中和某人会面交谈了三十分钟,之后随便打发了一下时间就回来了。因为雨中很适合进行秘密会谈。”
打着伞说话既能遮住面孔,也不用担心被人注意到或被监控录像拍下来。即使想偷听或偷拍,雨声也会盖住说话的声音。这些事情对情报员来说,几乎是本能了。
太宰究竟想说什么呢、织田作之助用有点发晕的脑袋想。
他当然不是不知道。但他却垂死挣扎似的提出反驳,期盼着还有机会把推论引到更希望看见的方向上。
“安吾可是港黑的秘密情报员,肯定会有那么一两个不能泄露的秘会吧。你不能因此就——”
“那他只要说就行了。‘我不能说’这样!”
太宰治加重了语气。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仿佛泄露了他内心真实感情的声音说话。
“只要听了这句话,我和织田作肯定谁也不会去追问的,没错吧?”
织田作之助再也没有能回答的理由。
不惜做到这个地步也要隐瞒的会面。那到底是什么呢——
两个人谁都没有直接把答案宣之于口。但也许两个人都心照不宣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