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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在外巡查河务的燕王终于在清晨回到燕京。天未大明,燕王还没回到燕王府,皇后便派人把他请入皇宫里。
王妃待在王府里,心里惴惴不安。周庶妃死后,王妃心神不宁,王府里堆积的内务她也无心管理,就干脆放任着不管。
承明的尸体还放在后堂,等燕王回来再安置。承贞受到惊吓,半夜发起高烧,呓语不断,天亮都没有退烧。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床都下不了。
王妃守在孩子的床边,看噩梦不断的小儿子,愁眉不展。
请来太医给小儿子治病,孩子的病依然没有好转,太医说是“惊吓过度”“风邪入体”。
“母妃。”一道怯弱的嗓音从身后响起。王妃的大儿子李承恪站在帘子外,小心翼翼呼唤。
王妃揉揉太阳穴:“这个时辰,你该去国子监学堂。跑来这里作甚?”
李承恪嗓音如蚊:“我想...陪弟弟。”
弟弟受惊,卧床不起。李承恪日夜担忧,想要陪伴在弟弟左右。
王妃最近本就诸多忧思,见大儿子如此不懂事,更是没好气呵斥:“你弟弟生了病,已经耽搁学业。你还要耽搁你的学业?”
李承恪默默抿嘴,趴在屏风边往屋子里张望。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弟弟,李承恪吸了吸鼻子,忍住夺眶而出的酸涩泪水,转身离开卧室。
檀香阵阵,屋外有清脆的鸟鸣。
王妃面有倦色,靠在床边小憩。天儿越发明亮,王妃抬起头询问:“刘嬷嬷,王爷还没回来?”
刘嬷嬷摇头:“还没有。”
王妃长长叹口气,掐着手里的佛珠。庶子意外病逝,她这个主母也有一些责任。可扪心自问,承明那孩子生病的时候,王妃也派了府医去救治。
只是遇到刁奴,承明的病才拖严重了。
不能怪她疏忽,是那孩子没福气。
燕王回府后,恐怕又要发一场大火。王妃手指一下一下掐着佛珠,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又过了一会儿,刘嬷嬷走进屋,语气焦急:“王妃,皇后...皇后...”
王妃深深叹口气,缓缓闭上眼:“是母后派人请我进宫吗?我猜到了。”
进了坤宁宫,大不了被皇后责罚呵斥,再罚跪一上午。没关系,反正她已经习惯皇后的苛待。
若是皇后怪罪,王妃可以去佛堂里,为意外病逝的孩子诵经祈福,聊表哀思。
刘嬷嬷摇头,攥紧手里的帕子,紧张道:“皇后和王爷,来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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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先是把燕王召进坤宁宫,把最近燕王府的事告诉他。随即,皇后又和燕王一路,低调地来到王府里。
临近中午,日头热烈。
皇后只带了两个老嬷嬷随行。她扶着老嬷嬷的手,和燕王一起迈入燕王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