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早上碰到他们了吗?有受伤吗?”
“管好你自己就够了。”
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腐烂的果实忽的坠地,像一场用尽生命的拥抱。
如此暴烈,如此疼痛,却又是如此温柔……
“我能为你做什么呢,哥哥。”
“为我去死,卡修斯。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般‘爱’我……别拖累我。”
那就如你所愿吧,我最亲爱的、我最爱的哥哥。
我从无有中诞生,挣扎着成为你的半身,我的使命就是为你的永恒而存活与死亡。
“我的主,至高无上的,荒野是不驯的土壤,腐朽与短暂的信仰,唯有永恒的您的意志生长,死亡依然无比神圣……”
一切都扭曲得如同随手涂鸦的图画,鞋底踩在积雪上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又刺耳,刺人的寒风好像从门缝间摸进了本不温暖的房间里。
天花板是那么高又那么近,房间忽然很大又忽然很小,它死死地压迫着心跳,血液在其中忽然停滞又疯狂流淌。
直到世界响起另一个熟悉的、同振的心跳声。
空气开始变得沉重而炽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如岩浆般沸腾起来,每一次呼吸都是在滚烫的火炉中挣扎,喉咙里是难以忍受的刀割般的疼痛。
抓不住的窒息感刹那间野蛮地填满胃腔,反胃与晕眩充斥着每一个器官,像是要从内而外地撕裂开来。
世界碎成一片一片的画片,破碎的色彩搅乱在一起,在逐渐漆黑的视网膜上拼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呼吸也在此刻静止。
他感觉到了指尖,手掌,和冰凉的拥抱。
最后是一望无际的死亡……
他被荆棘刺穿。
“哥哥,你会明白我爱你的……只有我爱你,用一切去义无反顾地爱你……”
……
【塔纳,你是做梦了吗?】
男孩慢慢睁开眼,入目是头顶墨绿色的幔帐。
系在床四周的帷幔都被放下,他仿佛睡在一个密封的盒子里,没有什么可以触碰到他。
【嗯。】
【是美梦还是噩梦?那真是很奇怪的味道,又甜又苦的。】
塔纳托斯侧过身,拉起被子重新闭上眼睛。
【只是梦见一些以前的事情而已。】
【以前的事情?和你哥哥的?你以前也跟现在一样吗?】戈黎尼娅喋喋不休地提问着。
【自己看。】
戈黎尼娅显然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你当初的契约里没有约定这个,我看不了!】
但是塔纳托斯没有再回应他,他疲惫地沉入了更深的梦境中。
“哥哥,那是蝴蝶吗?”
“哥哥也可以和小蛇说话吗?这是属于我们的秘密吗?只属于我们。”
“哥哥,为什么熟透的果子就要下坠呢?”
“哥哥……”
“哥哥……”
冬天的太阳太冷了,有人死在了漆黑的阳光里。
周末很快就过去了,塔纳托斯绕路去了趟图书馆归还之前借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