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花被林锦突如其来的反应惊得一愣,旋即眼珠子一转,更加疯狂地闹腾起来。
“好你个没心肝的不孝东西,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哎呀呀,我的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养出你这么个畜生不如的玩意儿。”田翠花顺势往地上一瘫,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把脸捂得严严实实,杀猪般地扯着嗓子嚎哭起来。
“哼,果然是嫁出去的哥儿,如同泼出去的水,没一个好东西。”田翠花边哭边蹬着双腿,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活脱脱一副泼皮无赖的模样,直闹得陆家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哎哟哟,自己弟弟都不管不顾了,我不过是找你借点儿银子救急,你就这样绝情。”田翠花见无人搭理,愈发来劲,嗓子都快嚎破了。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一些糊涂的人开始跟着起哄。
“虽说这田翠花确实不咋地,但好歹把锦哥儿拉扯大了。又没指望他养老送终,给点儿银子也是应该的。”
吴桂花拉着陆小宝,阴阳怪气地说道:“可不是嘛,这锦哥儿就是个扫把星,现在还成了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与吴桂花交好的几个阿嬷也跟着附和,七嘴八舌地数落着:“就是就是,一点儿亲情都不顾,白疼他了。”
陆言青抱着哭得几近昏厥的小夫郎,被田翠花闹的心里窝火,怒声说道:“你少在这里装可怜。”
“对啊,还有你桂花阿嬷,你这么同情他, 那你给他钱啊?“陆言青眼神中满是愤怒,直直地瞪向吴桂花。
吴桂花有一瞬的慌张,又重新挺起胸膛,嘴硬道:“我,我和他又没什么关系,给他钱干嘛,我们现在是在说锦哥儿的事,你一个小辈插什么嘴。”
陆言青冷笑一声:“哼,你们这些人在这里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锦儿,不过是看我们陆家好欺负罢了。”
眼看冲突就要变成斗殴,陆大伯这时出声道:“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请村长和族老们来主持公道。”
虎子闻言,立刻自告奋勇道:“我去请村长。”
这时,陆铁也站出来说:“我去林家村请林家族老。”
没过多久,两村的族老们纷纷赶来。陆家村的村长陆春生和陆家族老陆正清先到了陆家,陆正清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一进院子,看到满地狼藉和哭闹撒泼的田翠花,眉头紧皱。
林家族老林永年气喘吁吁的后一步到,也是一脸严肃看着这一场闹剧。
陆正清轻咳一声,说道:“都别闹了,这么多人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到底是怎么回事,都给我讲讲清楚。”
田翠花一看来了能给她撑腰的人,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哭诉道:“村长,族老们,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林锦这白眼狼,我们家养他这么大,现在他弟弟读书需要钱,找他借点银子都不肯,还对我又吼又叫的。”
陆言青抱紧了怀中的林锦,反驳道:“田翠花,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当初你们把锦儿卖给我家,拿了银子就走,现在又来闹事要钱,还有没有天理了。”
林锦在陆言青怀里,脸色苍白如纸,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他声音沙哑地说:“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被卖过来的,他们从未把我当亲人,只把我当作赚钱的工具。”
陆正清看着林锦可怜的模样,心中不忍,转头对田翠花说道:“田翠花,买卖人口本就是违法之事,你们当初既然拿了钱,就不该再来纠缠。”
林永年也说道:“是啊,田翠花,林家的名声都被你给败坏了。林锦既然已经嫁到了陆家,那就是陆家的人,你们这样闹,让外人怎么看我们林家村。”
陆正清和林永年等一众族老面色阴沉地看着田翠花等人。
林永年接着说:“田翠花,买卖人口之事本就违背道德伦理,你们还有何脸面来此闹事要钱?”
田翠花双手叉腰,嚷道:“族老,话不能这么说,我好歹把林锦拉扯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家里困难,他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
陆大伯冷哼一声:“拉倒吧!当初拿了银子就跑得没影,现在看锦哥儿在陆家过好了,又想来占便宜,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林家宝不服气地跳出来:“那是我哥,堂哥也是哥!他的钱不给自家人,难道给外人?”
陆言青怒视着林家宝:“你们把锦儿当亲人了吗?卖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些!现在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吴桂花在一旁帮腔:“不管咋说,血缘关系在那摆着,哪有不管家里的道理。”
陆正清一拍桌子:“胡闹!血缘不是你们为非作歹的借口。买卖之事既成,那林锦与你们的关系就已两断。”
田翠花耍起无赖:“断不了!我养了他那么久,花了那么多银子,这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林永年气得胡子直抖:“田翠花,你如此胡搅蛮缠,是要把林家的脸都丢尽吗!林家的家规家训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田翠花不以为然:“族老,这都啥时候了,还扯家规家训。我们家都快过不下去了,还管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