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商量好了要盘炕,陆家人动作迅速的做好了准备工作。陆言青早出晚归的,不仅买好了盘炕要用的材料,加盖屋顶的瓦片和扩建的砖头也已经和人商量好了过几天天晴就送来。
天公也作美,下了两天雨后很快就放晴了,经过太阳几天的暴晒,地面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陆家房子这边,工匠们已经热火朝天地干了好些日子了。都是林生叔介绍的老师傅,各个都是干活的好手,没有一个偷奸耍滑的。再说给陆家干活待遇好着呢,时不时给送些绿豆汤,豆花什么的。包的那餐午饭也是顿顿有肉,油水足的很。
每个人都很卖力。只见,和泥的师傅们挽起袖子,奋力搅拌着泥浆,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却顾不得擦拭。砌炕的工匠们则神情专注,每一块砖都放置得恰到好处,每一抹泥浆都涂抹得均匀细致。每个人都忙得不亦乐乎,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汗水的气息。
搬砖的汉子也都是一些熟悉的身影,那是和陆言青玩的比较好的陆铁他们。他们都是陆言青的同龄人,一听陆家的房子要整修了,不用谁叫,主动就上门了。且不说他们和陆言青的交情,就说平日里村里哪家做事不是这样你帮我,我帮你的。就算阿嬷们平时偶尔吵吵嘴,但是大家都没有坏心,一旦有哪家要帮忙,只要开口了,都是会帮的。
陆言青也没偷懒,跟着在一旁帮忙递工具,一会儿给和泥的师傅递把铲子,一会儿给搬砖的汉子们送块毛巾擦擦汗,还时不时地和工匠们交流几句。
一开工,他们家这里就已经不能住人了。不说房子拆的七零八落的,就是家里还有两个小哥儿也不方便。
没动工之前,林锦心里一直犯着嘀咕,忧心忡忡。这么长一段时间他们一家人要去哪里住着呢?赵阿麽家和笑哥儿家的房子都不是很开阔,去借住的话,不管怎么样都会很打扰人家。林锦眉头紧皱,日夜为此事发愁,就盼着这房子能早日修好。
哪知陆言青得知他的这一担忧后,这才想起他完全没有和林锦说过他们家的情况。
陆父这一辈是不止他一个男丁的,陆父上头还有一个大哥,
陆家这位大伯可了不得,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秀才,被外放的其他的县去做了知县,因为是外地赴任,就没把陆阿爷他们带过去。直到陆父出事,陆家实在没人能照顾着老的小的,这才被陆大伯给接走。陆大伯当时也只是个小县令,没办法帮文阿姆太多,派人来接陆阿爷他们时,把他这几年的俸禄也一并带了回来,可惜陆父的伤实在太重了,伤了根本还是没能撑过去。
陆阿爷他们虽然走了,但是老宅还在的,只不过和陆家的房子隔得有些距离,平时不会从那边过,所以林锦才不知道这回事。陆家房子整修的这段时间他们就决定搬回老宅子去住。
这一日,文秋出门去买菜了。有大白在,他们家的肉自是不用发愁,然而他们家的地着实太少,地里的菜已被摘得所剩无几,只能去村里找其他人买些。文秋临走前特意交代林锦,记得给房子那边送些水和绿豆汤过去。
林锦临出门前,好生叮嘱溪哥儿看好锅里正在炖着的萝卜大骨汤。见溪哥儿老老实实地坐在了灶房前,他这才放心地离开。
“青哥,这就是哥麽啊。”
林锦刚提着篮子找到陆言青时,只见陆言青正站在下方给站在高处的师傅递铲子,汗水如雨般淌下,他却连擦都来不及擦。林锦刚掏出帕子准备给他擦擦汗,就被不知从哪儿传来的一声吆喝给吓了一跳。
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从旁边探出脑袋,脸上绽放着大大的笑容,那一口大白牙格外醒目,“嫂子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