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漓抬头观察雪娃娃,就是不偏头看。
甚至还用笔杆敲了敲砚台,发出提醒的声音:“梨落,该添墨了。”
这小妮子怎么一天到晚都在走神,看来得找个日子好好说说才行。
“外面下这么大雪,为什么不回屋子去。”季常明带着一丝怒意质问。
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她将江清漓肩头的雪花给掸落。
眼神凶巴巴地看着江清漓,似乎在等江清漓给她一个解释。
她也不是故意打扰江清漓,而是站了这么一小会,她的腿已经有些僵硬,实在不敢想坐了这么久的江清漓。
“夫君精心准备的礼物,妾身说什么也要将它画下来。”江清漓抬眼,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她眉眼弯弯轻放下手中的狼毫,“夫君怎么来了?梨落呢?怎么不见那妮子的影子,定是去偷懒了吧。”
“本王让她先下去了。”季常明替梨落解释了一句,面对江清漓的若无其事,她又严肃起来,“天这么冷,你就这么待在外面,若是着凉了怎么办?”
“妾身心里有数。”
季常明:??
这话她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江清漓在季常明下一句话出口前,先一步发问:“夫君是忙完事情了?”
这一问果然打乱了季常明的思路,真就顺着江清漓的话回答起来。
“嗯。”
“夫君同意为那群百姓做主了?”江清漓紧接着又问。
季常明错愕至极,有些想不通江清漓是怎么知道的。
江清漓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季常明内心在想什么,她用手指掩盖着嘴唇笑出了声。
“夫君一个没睡,还一大早出去,就连妾身刚起都没能留住夫君,恐怕是猜到杜简会来,准备出去躲躲吧,不过看夫君这身装束,似乎想扮演豪绅进入了骊骏山。”江清漓逐字分析道。
季常明只是听着都觉得震撼不已,甚至开始怀疑江清漓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她问了街道商贩,又问了客栈的店小二,两人给出的说词不能说一样,但他们的意思是一个理。
季常明的确想去骊骏山见识见识这些豪绅是如何坑害百姓,让那些人流离失所。
“明明在杜大人来之前就做好了选择,却还要对方紧张,夫君当真是越来越坏了。”江清漓嗔怪一声。
季常明不是故意为难杜简,她只是想翘出藏在杜简嘴里的话。
没想到最后是杜简说服了她。
“她的官爵是父皇亲授,身上除了有监视本王的任务,理应还有其他的事情才是,只是她的为人,本王无论如何也摸不清猜不透。实在是不知道她要什么。”季常明也想让江清漓帮忙分析一下,杜简还有其他的什么心思。
“妾身不知道陛下给她委派了什么任务,杜大人在妾身的眼里,她只是想救骊骏山和淮河城的百姓,她不喜欢朝政被腐蚀。”
“夫人的意思是,杜简不过威胁到本王?”
“妾身想,杜大人不会让夫君处于险境,她还要你帮她平反呢。”
江清漓说的不错,杜简已经想好了办法,比如亲自入局。
季常明在淮河城的客栈等了一天,没等来杜简的信号,而是等到她的死讯。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季常明失神时手中的杯子脱落,她万万没想到杜简用的方法这么极端。
她用自己的生命做了赌注,就赌季常明悲天悯人,不忍自己就这么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