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我明白那样的少年将军,定是不会甘心委身柔然的。”
“所以后来我也接受了现实,总是往大朝边境跑,想着或许能偶遇他,毕竟他也是那般爱自由的人。”
“或许是天神听见了我的祷告和祈求,我竟然真遇见了他。”
“我真是又惊又喜,可他满身伤痕危在旦夕。我便带他回了天池疗养。他日渐恢复,只可惜他的两个侍卫我只救活了一个。”
“兄长那时也好像是掐准了时间,把他暴露在王庭。”
“可他还是那般从容,无论父王和兄长的要求有多么无礼,他都一口应下。包括为王庭打通大朝的商路,将大朝的练兵术赠予柔然,还有留在大朝娶我……”
“可他说,大朝还有一个妹妹,他想将妹妹一起带来柔然。但他以是戴罪之身,要王庭相助。”
“利益在前,父王和兄长答应得很痛快。”
“后来他在大朝暴露,又出了联姻的主意,我便赶赴大朝想接他回来。”
“后来的事你便都知晓了。”
依语转过身来,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江月黎明白她做这一切,不过是执念,但是兄长已经身死。
“那兄长如今在哪?”
依语抹了眼泪:“他在天玄洞内,长眠。”
“可否带我去看看他。”
“你是妹妹,自然可以。”
江月黎没再说话,此时无忧正好来催她喝药。
依语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江月黎身上那股冷静自持的劲儿和她的将军十分相似。
自己方才讲述的过往,她一位旁观者纹丝不动。
依语熟悉的情绪涌上心头,竟然有些忐忑……
对于这件事,江月黎直到见着兄长完好无损的躺在天玄洞的冰棺里,心绪才展露出悲伤。
“妹妹……”依语话到口中却也不知如何说了。
“殿下,留在柔然既然是兄长和你们早已经约定好的,我便不会阻挠。”
依语庆幸她支持自己,她已经因为父王和兄长的责怪筋疲力尽。
她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江月黎的疑虑让依语又慌张起来。
“殿下确定能护住我兄长吗?或者我应该询问,姐姐能护住兄长多久呢?”
依语眼神中全是坚定:“只要我在一刻,便会保住他。”
“想来这天玄洞是王庭所有,殿下如今靠着父兄的怜爱能护住兄长,可以后呢?”
江月黎早已调查清楚,柔然王和王子不满公主这番作为。便想知晓,依语要如何处理。
“我郁久闾·依语在此向天神立誓,终身不嫁,定……”
江月黎打住她的誓言:“殿下,我并非逼你终身不嫁,只为了兄长守活寡。只是想告诉你,人终究有那么一天,不过早晚,兄长会死,你我也会。最后我们都会化作尘埃不过早晚的事。”
“妹妹……”依语抽泣倒地,她也明白,只是不愿接受现实,“为何?为何偏偏是他先离开……”
江月黎扶起她,眼圈也有了红晕:“或许这便是天妒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