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纸片……罚你做二十个仰卧起坐,现在。”
“我怎么做仰卧起坐哇!”它哭丧着脸,憋屈地哭了。
“哇咔咔!”诙笑哈哈大笑,随后拍拍胸脯,邪魅地上前,压住它的下半身,尾巴则绕到它的身后,“我来帮助你的说!”
“不要哇!”
折腾了好一会儿之后,小纸片终于做完了。它全程都在喊疼,一结束就歇菜了。
“休息一会儿,然后第二回合。”别西卜浅浅描了几笔,记下新的风向。
“第二回合?”“再来的说!”
诙笑兴致勃勃,一点都不累。
“再玩四五次吧,玩到天黑。”死亡宣言。
小纸片战栗着望向诙笑。它舔舔嘴,狞笑着。
“我会数到十的说……”“不要哇!”
就这样,又往往返返又五次。去的时候都是完完全全顺风。风向一点点发生变化。
起跑线也是在画的,但场景已经发生了变化。
“你有两秒钟的时间抢跑的说。”诙笑笑得像个大反派,慢吞吞地拉出沟槽。
“我不玩儿啦!不玩儿啦!”
天一点点变黑,最后一片昏沉,还下起了小雨。再过一会儿就下大了。而且,天气冷得出奇,先是刮起一阵风,就像是有人突然引爆了冰川,气温“嗖”一下就降下来了。
最终,诙笑六比零,大获全胜,赢得了七只香喷喷的小老鼠。
小纸片则累到不省人事,只能在坏妹妹兜里瑟瑟发抖,腰里就像灌了浓硫酸一样痛,唉声叹气。
“诙笑好厉害。”别西卜温柔地摸摸它的脑袋。本子上,画了一只半圆,从圆心引出若干条射线,交点都有标浓,还画着十字。
“你在变乖的说~”诙笑蹭着他的手。
“你……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小纸片气喘吁吁——虽然它只是张小纸片。
“走吧。”别西卜把书压在胸口,头顶着诙笑,向远处的旗帜走去。
旗子之间有一定距离,但并不远。
到了最开始的旗子后,别西卜转着书,使属于这根旗子的射线与地上的起跑线重合,然后伸手比划现在的旗子朝向,在十字架上标出来。
“下一个。”“太快了的说!”突然加速,诙笑摇摇晃晃找不准平衡,再加上风很大,险些飞了出去,幸而被坏妹妹一把抱在腰间。
别西卜小跑到下一个边上,顶起诙笑,又开始记录。
如此往复,六个点,六个十字架,已经完成了标记。
诙笑往前探头,擦擦眼前的雨水,好奇道:“这是一片西瓜的说?”
“风向图。就是标记风向的。”回去路上,别西卜一直抱着书,画延长线,不时咬笔沉思。
“小纸片,还有力气听我唠叨不?”“别让我再玩一轮就成……”
别西卜抬起手背,和小猫一样,擦擦脸上逐渐汇聚的雨水。
“你们玩的时候,我有估算时间,间隔差不多是相等的……”
他们没有表,没法记录时间,所以只能靠估算。从开始到结束,差不多三个半小时,主要是中间还穿插着各种互动和惩罚游戏。
“而这六个样本点,指示的是,不同时刻的风向,及其变化。”
照坏妹妹的解释,之所以要小纸片顺风飞,就是为了勘测准确的风向。那些起跑线则供记录。
“你们看,六个点上,刚画出来的线……”
“是平行的说!”
这就是现在,此时此刻的风向。
“我明白了,而圆心引出,到六个样本点的射线,指示的是我们每次出发时的风向!”
六条射线方向各不相同,顺次成一个大致相同的小角度,逆时针旋转着,对应着一段相同的时间,意味着风向也在旋转,且角速度是大致不变。
“以及,你们的游戏,其实是计时的……”
“所以我被折腾那么久是吧!”小纸片恼怒,钻回兜里生闷气。
“不……还有一个,只属于你的原因。”别西卜伸手进兜里,食指轻轻蹭它的身体,“过几天,你就会明白。”
小纸片闻言,捶了捶他的手指,又探出头来叹息:“好吧,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看你手边的旗帜?”
“局部风向具有偶然性,多个方位多次实验有助排除干扰。”
好吧,在咱这儿破地方,要啥没啥,能有这样的实验精神,已经算很难能可贵了。
“所以,你研究风向干什么?你想连夜飞走吗?”
“我本以为,这些风,和以往的冬天一样……但是,乌云的规律性移动的方向,和季风不同,启发了我进一步思考原因。”
冬季风当然是北下的,但这连片的乌云却是自西向东的,恰恰说明,有一股更强大的风场,压制住了冬季风的吹拂。
“所以,根据这个旋转的,特性……我明白了。”别西卜瞧了瞧笔,在半圆上方,稍远的空白处,点出一个点,随后画出一枚硕大的旋涡,“这是,气旋,人造气旋。”
“器,起,气旋的说?”诙笑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拼读了好几遍。卑鄙的雨点又趁机打进眼睛里了!
“嗯……地转偏向力……是这个方向!再加上降雨——”“锋面气旋,而现在冷锋过境时间。”
话音刚落,头顶就传来一声轰隆的雷霆震响。接着,狂风骤起,滂沱大雨倾盆而下,仿佛回应着他们的猜测。
不能弄太湿。别西卜快步跑了起来。
见雨下大了,多萝西慌忙推门出来,恰恰遇上湿成落汤鸡的三人组,连忙引进来,供好火堆,边挤水边擦水。
“哎哟……早点回来嘛……”她拧了拧别西卜的长发,真的能挤出水滴。
诙笑听不懂,只想睡觉觉,靠着坏妹妹的腿,对着火堆,没几秒就打起呼噜来了。
而别西卜仍惦记着那本书。
“不过,你还是没讲清楚,你研究这个到底要干什么。”小纸片立在火堆边,烤着火。
“我需要,确保,风不是,乱,乱,啊——阿秋!”别西卜又打出一个可爱的喷嚏。
“瞧,着凉了吧!”多萝西则像妈妈一样敲敲他的脑袋,又接着擦身上的水。
“我们没有信使……所以,需要另辟蹊径。”别西卜翻到下一页,将纸画成四份,在其中一面上先画了几个简笔画图案,诸如酒杯,炉子,睡袋,笑脸,但画到一半就画不下去了,咬起笔。
“不要咬笔,小傻瓜!”她又拍了拍他的脑袋,“很不卫生的!”
“对了!”他转身,抓住多萝西的手腕,“卡塔琳娜有教过你其他教派的事吧?”
“我,我……我只是偶尔写信,仅限公差……”多萝西不好意思地抬起另一只手,挠挠脖子。
“名字总记得吧?”“全记得呢。”当时卡塔琳娜还拿着棍子逼她背,背不下来就打手心——但她绝对想不到,小熊其实……还蛮享受的。
别西卜又问了她几个教派的驻扎地,便接着画了起来,很快画出一串图案。
不仅如此,这页的其他三份,他也照样各画了一串一模一样的,随后撕下纸,反复对折,用书压住一边,撕开。
擦到一半,多萝西就忍不住靠在他的肩膀上,看他手中的活了。
“你在……折纸飞机?”“对。”
“太幼稚——不对,你肯定不是这种人。”
“这些就是信使。”别西卜给她演示了一下怎么叠一个结实,飞得远的纸飞机,又请她帮忙。
“真的是……拿你没办法呀。”谁让他是总给人带来安全感的小弥撒呢?
前前后后,两人叠了一百只纸飞机,里面画着那些符号。
“呼,外面风大,容易着凉,还是明天再玩——”“您先给诙笑擦擦吧。”
“砰!”门被一下子撞开了,又晃悠着关严。滴着水的小弥撒就这么溜了。
“害,这孩子……”多萝西无奈摇头,给诙笑简单擦了擦,就磨奶茶粉去了。
屋外,雨点对着身体乱剑劈砍,风也叫他难以站稳。
别西卜贴着墙,掌握平衡,随意甩出纸飞机,一只,两只,完全没有瞄准的样子。
“嘿!这样飞不了多远的吧!”小纸片早就趁机钻回兜里来了。风很大,得扯着嗓子喊才能听见。
“不,现在正是风最大的时候。”接着扔。
“但你又不知道它们会飞到哪去!”
“这是气旋,狂风与它们的归宿只有一个。”气旋中央,那位陛下所在的地方。
“但……你不是说了嘛,他们在打仗!你写的东西被别人看见了咋整——哦不对!”
小纸片很快意识到,这家伙横着画了一堆不明所以的图案,画技堪忧,旁人捡到了肯定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所云。
“我知道,维德陛下,他一定看得懂。”只要把自己看成他,从他的角度思考问题,就等同于在同他对话。
哪怕从未见过面,透过字里行间的庄严与敏锐,别西卜也逐渐理解了他。
狂风呼啸,别西卜不断扔,终于是扔光了。
“最后一个问题,这串符号到底代表着什么!”
别西卜搓搓肩膀,夹着木框子,转头,迎风道。
“咒语。”
“什么咒语哇!”
“能救妹妹的……咒语。”
他望向地平线的尽头,如同凝视万丈深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