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烈烈,凌云峰顶的风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歇。
这座山实在太高了,莽莽云层,都只能匍匐在山腰。
在这山巅望向远天,天永远都是那么的高,日月星辰,宛如被洗过一般,总是那么的明亮。
这里不像穆兰峰,没有万年不化的积雪,只有光秃秃的山头。
曾几何时,凌云峰青山拢翠,是六欲宗的圣地,可惜沧海桑田,几百年时间里,这地方突然就大变样,成了如今这萧索模样。
“世人皆知,人族修行者,即便是到达那最巅峰的神胎境,拥有堪比陆地神仙的威能,寿元却终究有限,不过五百年而已。那位将六欲宗带至巅峰的祖师,离世已有千余年,怎么可能还活着。”
莫惊鸿轻轻叙说,又像是喃喃自语。
“就算你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不想说明自己目的,又何必编造这种连三岁孩童都不会信的谎言来骗我!”
世间生灵,寿元皆有定数,不止是人族,万族皆是如此。
这种思想已经固化,宛如男女之性别,又如烈阳之东升西降。
莫惊鸿当然不信。
这个时候,就算楚朝云将自己知道的宗门秘辛一股脑说出,或者宗门绝学悉数展示,那也无法证明。
与妖族一战之后,六欲宗曾有许多弟子流落天下,脱离了宗门,那些秘辛和绝学,自然有可能被泄露。
何况有许多东西,本就连莫惊鸿都不知道,说了也是无用。
正是因为以上种种原因,才使得楚朝云一直无法向莫惊鸿说明自己身份。
楚朝云淡淡一笑,笑意中尽是无奈。
“自半年前我上穆兰峰,可曾做过半点有损于宗门之事?”
听到这话,莫惊鸿脸色顿时一黯,螓首微垂,幽幽道:“没有。”
“如果没有你,我与花满天的赌约就不可能赢,六欲宗也将不复存在,而我自己,可能已经死在了日耀山。”
她早已做好打算,一旦赌约落败,立刻自杀。
堂堂六欲宗宗主,不可能成为别人炉鼎,这是她最后的一丝尊严,决不能被践踏。
“那我可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让你们为难?”
“你很好,好到已经完全无法挑剔,除了……除了有一点不尊师道,其它,都很好!”
每次说起“师道”这个问题,莫惊鸿总会感觉俏脸发烫,即便是这凌云峰的冷冽的寒风,也无法完全带走其温度。
那一夜寝宫,被这“孽徒”看光了身子,那一幕春光乍泄,是她永远都难以忘掉的“心结”。
此行去日耀山,那把硌得人难受的“剑”,还被他以怕掉下火凤鸟为由,环抱自己腰身,留下那些让人羞怒的大手印。
眼前这个家伙,什么时候真正将自己当成过师父。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楚朝云又笑了。
这笑肯定是不怀好意的!莫惊鸿气恼的想着。
双颊斜飞一抹腮红,比那远天的残阳,还要更显娇艳。
“这里的变化还真是大啊!刚出关的那一天,我差点还以为自己是走错了地方。”
“闭关?”莫惊鸿问。
楚朝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