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上了押金,老刘头开始布置下一步战略,派刘姓能说会道的几个说客,直接去当白脸,一个村住着,乡里乡亲的,经官多伤和气,不如拿点钱安抚安抚,老刘头大人有大量,回来养伤得了。
经过多方周旋,不断砍价评估,最后老刘嫂深明大义,传达了老刘头的决定,李老倔再掏一千块,作为精神抚慰费和营养费,十天之内付清。
签字画押,以后无论死活,与你无关。
事情终于解决了,第二天老刘头虽然缠着绷带,但却像战胜的公鸡一样,凯旋归来。
也许是急火攻心,还是受到某种巨大的打击,李老倔病了,而且病的不轻,已经卧床不起了。
半夜里,李老倔经常被噩梦惊醒,直说花儿回来了,拿着上吊的那条白布想勒死他,吓得他整夜不让关灯。
白天,又像是惹着什么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不住地念着子君的名字,然后不断地说着,“爹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
他的耳边不断地想起家树的那句话,“花儿受啥委屈了,你闺女应该也受啥委屈了。”
他崩溃了,不住的让婆娘拿来棉花,往耳朵里塞,塞的满满的,这样,就听不见那声音了,但一会儿又响起来了……
婆娘使尽了所有的法子,请仙家作法事,周围的大庙小庙,头都磕个遍,也不见好转。
医院也去了,一句话,没啥毛病,调整心态,心情要放松,开点药就让回去了。
回来的李老倔不到两个月,暴瘦如柴,眼神空洞,整日整夜的做噩梦,折磨得越来越虚弱,已经下不了地了。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听邻居议论,李老倔活不长了,老刘头心里也不得劲,毕竟是因为那次干仗,李老倔掏完钱就病倒的,传出去不好听啊!如果让金名知道,还不得挨训。
琢磨几天,不顾老太婆阻拦,从柜子里拿出五百块钱,匆匆向李老倔家走去。
门口又遇到那一群吃瓜群众,看见老刘头过来,再一次印证了那句人嘴两扇皮的丑态。
“这回你应该平衡了吧,李老倔估计活不过你了。”
“听说是因为你那一千块钱窝囊出来的病,多不值……”
“可怜的李老倔,没那享福的命,闺女每月都邮钱来,没命花了,有啥用……”
老刘头硬着头皮推开了李老倔的房门,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具像骷髅一样的人平躺在炕上,肚子已经塌陷下去,根本看不出是用石头砸他的李老倔。
“老倔,怎么成这样了,咱哥俩不至于闹成这样啊!”
人常说的那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真的很对,李老倔看见老刘头,竟然咧嘴笑了一下。
“老哥呀,我这病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作出来的。”
一听这话,老刘头更受不了了,眼泪都流了下来,也许此时他们都回到了儿时,一起放牛,一起上山,一起游泳的日子……
两双大手握在了一起,老刘头拿出那五百块钱,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倔,这钱我给你拿回来了,去掉后来买的药,就剩这么多,别再说我讹你了。”
“不用,不用,这点钱不至于,子君又给我邮钱来了,嗨,不说了。”
也许想到上次的打架事件,如果不显摆,何至于呀!
就这样,老刘头退回了五百块,买了一个心安。
李老倔的病越来越大发了,他瞪着双眼,像等待着什么,熬着,熬着……
他也许在等着女儿回来,想向她当面忏悔,忏悔他的罪过。花儿那边,他已经磕头认罪了。
李老倔最后还是没等到子君回来,临死的时候 ,他紧紧抓住老婆的手,用力地说出了那句话。
“代我向闺女说,爹对不起她,爹向她赔罪,爹不是人。”
说完,李老倔走完了他狼狈的一生。
出殡的那天,邮递员在大门外高喊,“李老倔,你的汇款单。”
白色的灵幡随风挥了挥,像李老倔那只手,想要抓住点什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