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福王府外头人看着风光,其实父王是个再谨慎不过的人。”
兰宁郡主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起了事情的始末。
“他告病,就是不想掺和朝中事。”
兰宁郡主说得很直白,“偏偏三哥跟他说要来国公府提亲。”
“原本从母妃的口风里也能探得到父王是答应的。”
“那日三哥提的时候,父王突然变卦了。”
“三哥自是不肯,非要去。”
“父王发了狠,将三哥狠狠打了一顿……”
兰宁郡主说着说着,语气开始断断续续,开始哽咽起来。
“父王下了狠手,若不是我与大哥二哥求情……”
“三哥怕是要被他活活打死。”
姜执月听得大为震惊,她从前只晓得福王不问朝政。
只做个闲散亲王。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姜执月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我二叔的缘故?”
兰宁郡主咬咬唇,泪眼朦胧地看向她。
看到兰宁郡主这个反应,姜执月知道自己说对了。
近来最大的变化就是二叔主动靠近了朝堂的权力中心。
而福王改变态度想必也就是因为这件事。
他既然不愿意掺和皇子之争。
那对嬴煦与兰宁的婚事应该也会极为谨慎。
姜执月叹了口气,若是别的原因,她或许可以想想解决的办法。
福王所想,那是身为一府的主君为了一府的兴衰做的决定。
嬴煦的婚事也好,福王自己告假也罢。
他都只是想躲开朝中之事。
姜执月见兰宁郡主哭得委屈,只能抬手轻轻地拍拍她。
兰宁郡主擦了擦眼泪:“我是磨破了嘴皮子好不容易跟父王说通才能来见你。”
“你有没有别的法子?”
姜执月默默地摇头。
她实在是很不忍心告诉兰宁郡主。
这件事除非是福王自己想明白了,否则的话,谁都没法子。
兰宁郡主见姜执月也摇头,她心中的失落也藏不住。
她低着头,双手搅动着绣帕:“其实我知道。”
“这件事叫你想办法是在为难你。”
姜执月轻叹,替兰宁郡主擦了擦眼泪。
“郡主,这大概是王爷自己也有迫不得已的无奈。”
“你不是说过么,你父王很疼爱你们兄妹几个的。”
兰宁郡主当然明白,可她就是不懂也不想明白。
“我去问过母妃,母妃说父王的决定她也没办法。”
“我就是不懂!”
“他老老实实做着亲王,皇伯父从未苛责过他!”
“何必就要怕成这个样子!”
姜执月连忙捂住兰宁郡主的嘴,“郡主慎言。”
兰宁郡主拉下姜执月的手,满腹委屈:“我说得很小声了呀。”
姜执月无奈,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说兰宁郡主才好。
兰宁郡主神情低落,闷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地说道:“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
“我父王是个谨慎的性子,我与他不一样是因为我是女子。”
“三哥与我一样,是因为三哥是母妃难产生下来的孩子。”
“父王怕他活不成,所以对他一点儿要求都没有。”
兰宁郡主抬头又抬头和姜执月对视:“他怕死,怕自己做错。”
“连累一整个福王府。”
兰宁郡主的声音越来越低,就好像她期盼三哥婚事顺利的希望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