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医榻上的人正是慎墨。
他如今绑得跟个粽子似的,幸而那双眼睛看起来还精神得很。
慎墨看到陆青骁眼里居然也会有担心的情绪,他甚至笑了笑。
“命大着呢。”
陆青骁挑眉,一旁的邬东山才是听进去了,连连对着慎墨比了比手势:“你的确厉害!”
陆青骁没说话,看向一旁的大夫,问道:“他这伤,几日能走路?”
“走路?”那大夫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他道:“能把命捡回来就不错了,这一个月就好好养着吧。”
“几天?几天就走路是想走去见阎王吗?”
慎墨明明是受伤的人,这会儿听到居然有人敢在陆青骁面前这样说话,又笑了。
陆青骁偏头看他,之前怎么不觉得他这么爱笑。
慎墨似乎看明白陆青骁疑惑,他撑着精神道:“大难不死,值得一笑。”
“你最好是。”陆青骁不再看他,对大夫询问了几句,出手付了诊金。
大夫摆摆手,“不必了,这位郎君是老神医身边的人,我可不能不记恩德。”
陆青骁一愣,大夫说起岁安堂得老神医坐堂,他也跟在老神医身边学到了许多。
而慎墨时常护送老神医过来,他才一眼将人认了出来。
慎墨也没想到岁安堂的大夫居然记得他,沉默了下去。
陆青骁这时看了慎墨一眼,似笑非笑:“那就有劳大夫了,不过他的消息还请大夫代为保密。”
“老神医也不能说?”大夫问道。
“不能。”
陆青骁与慎墨齐齐道。
陆青骁看向慎墨,慎墨道:“我去后院养伤,这几日就麻烦您。”
那大夫啊啊几声,连忙应下。
陆青骁又道:“有什么话要我带?”
“不必,小姐信你。”
慎墨想着自己也不是什么话痨的性子,传话就不必了。
陆青骁点头,转身欲走。
慎墨又叫住了他:“我听说会有赏银。”
陆青骁转身,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点头:“不会少。”
“好。”
得到了陆青骁的肯定回答,慎墨放心地睡了过去。
邬东山又跟着陆青骁出了岁安堂,他挠了挠脑袋,动作与章赫如出一辙。
“将军,您为何不跟他说,赏银只有虎贲营的将士才有?”
陆青骁回眸看了他一眼,邬东山立即捂住嘴。
他飞快后退,“属下还有事,先告退。”
说完,一边扯着缰绳又借力上马,跑得飞快。
陆青骁沉默地拍拍乘风,乘风甩了甩尾巴,又亲昵地曾蹭了蹭他的手。
陆青骁上马,一人一马很快从夜色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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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废物吗!”
谢相怒不可遏,他此刻只觉得自己脑子突突跳,杀人的心都有。
“相爷放心,千山楼毁得很干净,保证那些书信连残渣都没有。”
谢相根本听不进去:“谁保证?你保证?还是我保证?!”
他太生气,书房里跪了一地的人。
千山楼固然不是他的,可他与千山楼这些年的往来,若是叫人查出来……
谢相没忍住,砸了手边最喜欢的那一块砚台:“都是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