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退亲一事在他们那个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谁都知道岑家的宝贝姑娘与罗家二公子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两家定亲也将近十年了,如今竟说掰就掰了。
有知情的人悄悄透露:“你们还不知道啊?那岑来二要给自家闺女招女婿,你说罗家能同意吗?”
其他人很是疑惑,“听说岑家从老宅赶来了几个年轻小伙子,岑来二竟没从中挑个听话的过继?”
“哎!到底不是亲生的,谁知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呢?”这人说着悄悄压低了嗓音,“听说岑家这公子走得蹊跷啊!”
是啊!正是大好的年纪,从小也跟着岑来二出了不下几十趟船了,哪就这么碰巧了?
寺庙中有钟声响起,惊起一群屋檐上的雀儿,纷纷扑扇着翅膀,振翅高飞。
“他家中不同意,我也很是理解。”岑洛仪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的手摩挲着那只匣子,手指轻轻勾勒着匣子上的图案。匣子很是精美,光亮的黑色底漆上用螺钿镶了花好月圆的图案。
她忽而自嘲一笑,“的确是难为人家了,就问哪个好人家的儿郎愿意入赘啊!”
赘婿最是没有尊严,要被人耻笑的,这罗家公子不愿意也是情有可原,若刚巧又是家中独子,这亲再不退反倒成了一对怨偶。
“你刚刚讲,这罗公子家中行二,这不是......”沈代玥觉得,若俩人真有这么多年的情谊,家中又有兄长,换做她,她定是愿意为了爱人入赘的。
岑洛仪但笑不语,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哦,你刚刚瞧见程一了吧!他如今跟着我家大管事后做事,听说很是不错,我父亲准备年后给他家铺子管一管。”
兄长去世后,父亲得知事情真相后,很是震怒,立即派了人前往出事路段,一路南下收集证据。
至于安排在家中各个铺子里的堂兄弟们,也都被父亲遣送回了维州。
家中正是缺人手的时候,程一虽是维州人,但与老宅那头并无瓜葛,用着放心。
俩人正说着,屋外传来了敲门声,“小姐,罗公子来了,吵着要见你。”
看来岑洛仪还有要事要忙,沈代玥赶紧起身告别,“我知你最近都比较忙,待你这阵子忙好了,我再来陪你。”
话音刚落,门就被重重推开,一位雪青色衣袍,头戴竹纹碧玉簪的公子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直奔岑洛仪而去,眼中好似其他什么也瞧不见。
这位公子瞧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如白玉的脸上显然也有些憔悴,又好像满脸失望。
他顾不得其他,只想亲耳听到一个答案。
程一如一阵风一样从门外赶进来,护在岑洛仪身旁。
罗从彦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紧抿着唇,直勾勾地盯着岑洛仪。
“这是你要的结果吗?”他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叠单子,“啪”得一声,丢在桌子上。
赫然是一份退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