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襄云仗着自己的背景和手中的水军,在军中不同于其他人,但却依然只能居于第二位。
见到谢苒进来的那一刻,郑麟凝重肃穆的脸上挤出了几分敷衍的笑容:“谢苒,一路辛苦。”
见谢苒的脸上泪痕犹在,他又假惺惺的叹了口气:“安国侯的事情,本帅十分痛心。本以为安国侯离开阵前,可以回去颐养天年,没想到眼看到了京城,却发生了这等惨绝人寰之事。本帅恨不能立刻回京,动用自己一切能动用的力量,找出真凶,为安国侯雪恨啊。”
“多谢元帅。”
谢苒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悲伤,打起精神:“谢家的事情,如今已经交给朝廷去查了。”
“恩。”郑麟点了点头:“谢苒,你虽然在我帐下听令,却也是我的晚辈。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若想回去奔丧,本帅可以找个理由,让你回去。”
“谢苒,不回。”
她一字一顿,坚决的回答:“爷爷和爹都曾教导我,为将者军令如山,绝不可因为个人私情延误战机。谢苒愿意继续在元帅帐下听令,化悲痛为战力,多杀几个西疆人!”
“好!”郑麟微笑,拍掌道:“有你这番勇气和决心,何愁西疆敌兵不退?哈哈哈。”
他大笑了几声。
在肃杀的帐子中,每个人的表情都凝重万分。
他的笑声,显得格外突兀。
他也感觉到了这一点,收住了笑容,问道:“言归正传。正好客将军也在这里,谢将军,你就将此次去江国追查将臣一事,如实报来吧。”
“是。”
谢苒于是开口,将在江国,偶然发现金头蛇的蹊跷,在禹王顶发现地下城炼制将臣一事情说了个清楚。
与彭轩的偶遇,与十一叔的相认,自然统统隐去。
末了,她只道:“那地下城已经被我一把火烧掉了。那炼制将臣的巫师却逃之夭夭。”
“哦?”郑麟有些怀疑:“你所言非虚?”
“谢苒绝无虚言。”
她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小瓶子,那是麻七七在船上给她的。
“此乃炼尸之毒,元帅可以派人查验。”
郑麟接过那瓶子,只看了一眼,便放在了一边,点头道:“好啊,果然是真的。谢苒功不可没。继续作为我军先锋官,为我军效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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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了中军大帐。
谢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客襄云望着满目的素白,感叹道:“你们谢家一门忠良,疆场杀敌也从来都是身先士卒。听闻安国侯和谢将军殒命,曾经帐下听差的将士们,自发披麻戴孝,送安国侯最后一程!”
谢苒听后,既诧异,又感动。
“特别是薛家父子,”客襄云指着不远处的大帐:“鸭子口一役,薛老将军身负重伤,如今都骑不了马。但听说了安国侯的事情,让薛青扶着自己,在大营外的三岔路口,焚烧纸钱。”
“薛老将军和薛青回来了呀。”
谢苒记得,自己离开之时,他们还下落不明。
“是回来了,不过,都受了伤。”
“回来就好。”
不远处的山坡之上,笛声悠悠。
谢苒听得出,那是麻七七的竹笛。
客襄云望着日落之处,不由的有些失神。
她往前走了几步,幽幽说道:“你七叔走之前,我们也一起去看了落日晚霞。就和今天的一样,红透天际。”
眼泪滴落,铁甲寒光之中,客襄云美丽的侧影,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我当时还打趣,说他不能骑马了,否则可以和年轻时一样,陪我骑马到半山坡上。那里看晚霞更美。”
“他说,其实不用到半山坡,只要和我在一起,在哪里看都是最美的。”
谢苒靠近她:“客姐姐,我七叔,他命薄,但是他福气不薄,此生能遇见你,是他最大的福气。”
客襄云如玉的脸庞,绽放出惨淡的笑意:“是啊。他还说,只有一样,若是腿没有受伤,便去我家提亲。他自觉欠我良多,殊不知,若没有他在我心中的那一席地位,我此生该是多么无趣啊。”
她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
“初遇时,不过十几岁,原以为不过是少年时眉间眼角的悸动。转瞬却已经错过半生。”
她擦了擦眼泪,低下头笑:“我只当今生嫁过他了。”
“阿苒,叫我一声七婶,此生,只有一次。”
谢苒含泪:“客姐姐,七婶!”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