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旁边还有一个挂着笑的发言代表,一直跟大队部的队长和三个生产队的小队长讲话,文书记文松涛则与几个会计出纳走在后面,似乎商议着什么。
姜淼从篱笆处缩回脑袋,视线落到自留地边上一块带血的石头上。
那是葛癞子的作案工具,应该是打过姜麒麟后就随手扔到了自留地。
举起石头,姜淼就往自己额头砸下去。
吓得一边的姜麒麟嗷嗷直叫。
小狗激烈的声音瞬间引起一众干部的反应。
隔壁生产队下河湾的小队长张材钢率先叫起来,“葛有根,你这是做什么?领导们好不容易来一次,你怎么让狗乱叫挡道!有根呐,你光会种地可不行,村里大大小小,各种牲口野狗也得治理啊。”
一直走在县书记旁的发言代表,公社王主任环顾四周,生怕有野狗不懂事地冲上来,这一冲可就把他业绩冲没了呀。
“狗在哪儿?我怎么一直没瞧见。”
大队长目光如炬地射中葛有根。
葛有根自是知道的,姜淼家就在旁边不远处,她家正好养了条小黑狗,但不至于叫得这么惨啊。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葛有根满脑门的汗,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应该是社员家养的狗。”
张材钢惊疑道,“叫得这么凄惨,还是家养的狗?不会是要被杀了下锅吧?”
大队长炯炯目光落到张材钢身上,笑着跟王主任和言书记说,“狗打架而已,我们大队社员养狗主要是看家,没允许他们随便吃。”
县书记挥挥手,对此没说啥,开口让葛队长赶紧带着他们去社员上工的地方。
王主任附和道,“是是是,葛家湾今年夏收在我们公社的产量是最多的,质量也是上乘,看来咱每月的农业培训,旨在帮助建立规章制度,科学种田,还是蛮有效果的嘛。有根你快带咱言书记去看看秋种的情况。”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路口,来到了一片片绿意悠悠的梯田。
到了地方,一直跟在领导班子后面,身上挂着相机和本子的一男一女开始四处巡视,这里田间地头沟边拍一下杂草清除情况,那里检查水田水稻的长势情况,见到言书记正埋头看水田,赶紧举起相机咔咔几下。
从没见过这玩意儿的一个老农民正挑着两担农家肥,只听咔咔两声,还以为哪的树桠枝断了,一回头被黑乎乎的四方块吓一跳,跟着两担肥料一起栽进了水田里。
言书记喝止了拍照的青年,上前几步作势要拉农民一把。
身后的干部班子们一窝蜂地跟上。
老农民被言书记抓住手,拉扯了上来,眼见自己身上的淤泥都沾上了领导干净齐整的衣服上,老农万分过意不去,佝偻着腰想擦擦,伸出老树皮一般还裹了泥的手又赶忙缩回来。
言书记握住他往回缩的手,和蔼地笑着,嘴里念着不碍事不碍事。
老农更紧张哩,长到这快入土的年岁,他还从没跟比大队长还高的官讲过话哩。
顿时,晒得红里透亮的额上,肩背,汗水如清泉般地往下淌,平日里稳得像一座雕塑的身子也颤巍巍的,看得人害怕他再次栽进田里。
言书记让葛队长带着老农到树下坐会,休息一下。
葛有根温顺上前,“老丁,走,我们去那头歇歇,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挑肥这活让你儿子来吗?”
老丁今年刚满八十,身子骨不如当年,秋收的时候非要跟重劳力一样拿满工分,结果中暑了两次,人躺在床上还惦记队里的活计,非要撑着下床。
葛有根当着老丁的面,大骂他那啃老的俩儿子,放话出去以后老丁的工分和粮食由他监管发放,两个家庭得不到一点,这样两个惫懒的儿子才硬着头皮干,各自有媳妇有子女的,逼一把,不还是能拿不错的工分吗。
在他看来,全是老丁养坏的。
但人已经老啦,就想着安安稳稳,看着两个儿子家庭幸福,顺顺利利地直到入土那一天。
干了一辈子的农民,不让他干了,他才不得劲不舒服哩!
老丁露出仅剩几颗牙的牙床,嘿嘿笑笑,含糊地说,“大丁在地里咧,小丁媳妇怀孕了,他送媳妇去县医院检查了。
言书记等到叫老丁的农民状态稳定下来,才走上前去,轻言细语地与老丁交谈。
问起他这挑的什么肥,是要去施什么地。
老丁说起栽进田里的肥料,有些心痛,又听言书记说刚刚那个青年已经替他把肥料弄上来了,一会儿就送回来。
老丁这才乐起来,直夸言书记是个好领导。
亲近几句,老丁的心防彻底打开,跟言书记说起自己负责的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