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默然片刻,问道,“欧阳大人,你这些话,可有凭证?”
“有,当然有!”
欧阳裕重重点了点头,急忙来到身后的书架前,从架上取下一本书。
小心翼翼将书打开,只见书中赫然夹着一封血迹斑斑的信纸。
“许大人请看,这……这就是我女儿在宫中的时候,托人捎给我的信。”
许言定睛一看,这封信上全都是猩红的字迹,赫然是用鲜血所写。
信上的内容,也写得非常悲戚。
欧阳贵人先是阐述了自己,遭受了韦妃怎样非人的虐待。
譬如被罚跪在坤宁宫外,阳光暴晒下,头上顶满砖头。
如若不慎让砖头落下来,吵到韦妃午休,便命人用掉下的砖头打掉她的牙齿。
譬如被罚抓一把沙土掺在米中,用手指一粒一粒将沙土拣出来。
如若一个时辰内拣不干净,便再多抓一把沙土,有时一拣便是一天一夜。
并且欧阳贵人自进宫以来,一直处事谨慎,从来不曾犯错。
这些所谓的惩罚,都不过是韦妃故意对她的折磨而已。
诉苦之后,欧阳贵人哀求父亲,想办法将她接出皇宫。
如果继续留在宫中,她一定会被韦妃害死。
其中有一句话,让许言都不由心生恻隐。
“女儿在宫中度日如年,上有陛下恩威难测,下有韦妃欺压凌 辱,生不如死,苦不堪言。”
“求父亲在外设法,让女儿脱离苦海,女儿愿此生不再嫁,只求终生侍奉父亲左右。”
如果是自己的女儿,说出这种话向自己求救。
许言必然痛心疾首,即便前去劫人,也要将女儿救出来。
可想而知,当初欧阳裕收到这封信时,内心是何等的挣扎和痛苦。
欧阳裕苦涩道:“按照规矩,任何女子一旦选秀入宫,便等于是归了皇家,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即便当朝宰相也不得接人出宫,否则便是蔑视皇权。”
“我不过是一小小御马监主管,如何敢冒犯天威?”
“但身为一名父亲,我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女儿身处苦海之中坐视不管。”
“被逼无奈下,我便悄悄派人买了一瓶毒药,打算服毒自残,让女儿可以以回家侍奉父亲为由,暂时从皇宫中逃出来。”
听闻此话,许言心中暗暗一惊。
像欧阳裕这般懦弱之人,能做出这种勇敢的决定来,已经足以证明他对女儿的爱。
说着,欧阳裕却自嘲般苦笑着摇了摇头。
“却没想到,毒药刚刚买回来,我还没来得及通知女儿,便收到了女儿失踪的消息。”
“都怪我这个无能的父亲,害了我的女儿。”
“我夫妻膝下无子,多年来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将她视作掌上明珠般宠爱。”
“若是我能早些下定决心,女儿又何至于遭此大难……”
欧阳裕跪在许言面前,偌大年纪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许言叹了口气,拍了拍欧阳裕的肩膀,宽慰道,“欧阳大人,你已经尽力了,无需太过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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