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支书猜到了什么,沉默了会,终是叹了口气,沉沉点了点头。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周自民的肩膀,“老弟,这后辈,该管还是得管,不然最后拖累的还是家族啊。”
周家,自这周老弟之后,后代也没出几个能打的,唯一一个有出息的,还被家族边缘化了出去了。
如今,这些小辈连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视人命如草芥,再不管,是不是该上天了?
“这老支书干什么来了?”周婆子见韩支书走了,进来却看见老伴一个人沉默地坐在那里,一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脊背都弯了许多,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老婆子,那天博小子上门来找我喝酒,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周婆子摇摇头,她哪有注意这些,“说起来,他过几天应该休假了,到时会回来吧?”
博小子在他们周家这代还是算有出息的,自己争气,考上了镇上的糖厂,当然,当初自己老头子也是帮忙走了关系的,这孩子就一直念着,回家都会过来坐一坐。
老头子怎么会无端端念叨起他了?
周自民叹了口气,背着手走了出去,这小子糊涂啊,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三哥,三哥!”韩瑾正刚从地里回来,在门口遇见了极度兴奋的韩瑾煜。
?很少见到小四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候,这几年他是越来越沉稳了,远不像小五那样活泼外向。
他开了门锁,推门进去,“进来说吧。”
俩人到了饭厅,韩瑾正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就坐到条凳上,拿起手边的芦苇秆编织起来,淡淡地问,“怎么了?”
韩瑾煜抓起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半杯水下去,他刚从山上下来,天气太热,带的水早就喝完了,这会口渴得很。
听到韩瑾正问,他赶紧放下杯子,把背篓卸了下来,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用层层嫩草包裹着的东西,放在饭桌上,然后把外面包裹着的东西小心地拆开,“三哥,你看。”
语气中难免带着一丝得意。
韩瑾正脸上淡淡地,虽然内心有些诧异向来沉稳的小四今天怎么突然变得喜形于色了。
直到,他看到小四剥开外面包裹着的嫩草,露出里面的真容时,心中想到,难怪!
他今天情绪这样外露!
桌子中间摆着的是一只白色瓷茶碗。
韩瑾正伸手把茶碗拿起来细细端详,白瓷碗烧制得很不错,质地看着很细腻,白瓷很干净,茶碗品质实属上品。
“这是?”韩瑾正看了一眼自家四弟,他不会无故拿一只碗过来,而且,家里也没有质地这样好的白瓷碗,莫非……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眸色不由微微变了。
韩瑾煜又从背篓里拿出一只又一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品,看这形状有大有小。
等到他拆开外面包裹着的嫩草,眼前的东西证实了韩瑾正的猜测,有茶碗、大碗、汤碗、大海碗、平盘、深盘,大大小小的碗摆满了一桌。
韩瑾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兴奋的弟弟,来了丝兴趣,打算听听是怎么回事。
“三哥,我前几天在西山那边发现了一堆泥,看质地应该是白陶泥,我想起师傅以前教的,就按着他的方法试着做了这一批碗,没想到还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