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舟双膝跪地,第一次对自己的父亲行了大礼,道:“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在此刻,沈逸舟才意识到外面的流言有多不切实际。
自己的父母恩爱,外面的人看不惯,便谣言母亲不忠,父亲不爱。
可自己身为局中人,清楚的看着父亲爱着母亲,母亲也同样深爱父亲,可当时自己却未曾看透,伤了父亲母亲的心。
沈府的丧期办完后,沈老爷向寺庙捐赠黄金十万两,白银千万两,绸缎十万匹,点往生灯六千盏,祈福灯九千盏,有三百法师连绵不断为玲儿诵经指路三个月。
更在民间开设粥棚百处,只为祈福。整个北齐,更在三年内不许办任何喜事。
为什么明明玲儿不信神佛,可沈老爷却依旧为她祈福?因为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能让玲儿在阴间好过一点,沈老爷就会去做!
世人盛传,沈府沈老爷爱惨了妻子,所有的谣言便不攻自破。
沈逸舟在学堂苦读十年,十八岁连中三元,殿试第一名,成为所有学子攀比的对象。
面见圣上时,沈逸舟不求其他,只求出使大庆。
得圣上同意后,沈逸舟的眼眸暗了暗。
圣上赐封沈逸舟为御使大夫,奉命月余后,出使大庆,以示友好!
友好嘛?沈逸舟不这么觉得,此次出使大庆,他与那狗贼皇帝的项上人头,必得落下来一个。
不成功便成仁。
沈逸舟离去前一日的夜晚,特意前去母亲的思玲堂中坐了坐。
这些年这间屋子还是没有变,虽有人打扫,可屋子是没有人住的,终究没有烟火气,腐烂的地方有很多。
即使坏了修,修了补,可还是和记忆中母亲温暖的寝屋有些不一样。
“母亲,孩儿马上就要去您的国家了,您是否会责怪孩儿?孩儿这些年无比的思念您!您不肯叛主,也爱着父亲,可您明明有很多选择,为什么选择抛弃我们而去呢!”
沈逸舟的脑海中永远忘不了自己母亲去世时躺在棺木中的模样,她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却如此屈辱的死去。
沈逸舟双手摸了摸桌上的笔墨纸砚,这房子虽然无人居住,可也是有人来定期换取这些物品的。
父亲思念母亲,下令这间屋子中所有的东西都不能改变位置,那些容易随着时间而流去的,便定期更换。
沈逸舟抬头,看见亮起的烛火,他知道这个屋子的蜡烛都是长年不熄灭的,只因为当初母亲将烛火比作自己。
父亲不能离开北齐,那我,便替父亲和自己,手刃这背后推波助澜之人!
沈逸舟正坐在从前母亲陪自己的凳子上,伤心之余,沈老爷推门而入。
“父亲!”沈逸舟有些意外,自从母亲走后,父亲伤心,便不肯踏进这个屋子半步。
沈逸舟听小菏讲过,母亲的尸体是父亲先发现的,他都不敢想象,父亲在看到母亲去世时,会有多么的震惊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