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苒苒去世多少年，李斯已然算不清，这十几年来虽然表面上一派成功人士作风模样，一颗心早就颓败得乱七八糟。

十几年了呀，尽管不苟言笑，眼尾仍旧认命地填了许多细密的纹路，还是不得不服老的，照片里的人却永远年轻，他见不到她衰老的样子，对她的爱也好恨也好都停留在她最年轻的时候，这大抵是这世上最不公平的事。

肖湛从李遂意的办公室离开之后没多久，李遂意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

打门口进来一个人，年轻的女子，穿着职业装，模样长得中规中矩，胜在干练清秀。

“李总，你好，我叫林媛。”

她礼貌地跟李遂意打招呼，开门见山。

突如其来，却不让人惊觉意外。

“肖副总让你来的？”

李遂意坐在椅子上，她没有起身，只是回应着她的问好，语气不远不近，透着寻常的疏离，顶头上司的身份拿捏得恰到好处。

“是，我的办公桌就在您的办公室外，内线电话昨天已经接好，您有什么交代打电话就可以了。”

她很恭敬，却也没有落人一等的感觉，公事公办的态度很好，很多事情一旦牵扯上人情反而变得繁复，李遂意很不喜欢那样。

“还有”，从她进门李遂意就注意到她手里端着杯子，她此刻双手将杯子放在桌面上，杯子里橙黄色的液体李遂意很熟悉。

“向肖副总打听了下，您喜欢喝橙汁，鲜榨的，加的木糖醇，会健康一些，公司茶水间里有榨汁机跟冰箱，这些弄起来很简单。”

她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并不会让人觉得太亲近，却给人一种十分周到的感觉。

肖湛把优购打理得很好，公司里多了很多生面孔，从前那种一味被排斥的局面消减大半，有一部分人对李遂意已然恭恭敬敬。

看来他已经足够了解自己，才会找来这样合她心意的助理。

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李遂意向来不喜让人揣测到自己真实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