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更时分,东府军炭火温暖的大帐之中,李徽接待了1瘸1拐杵着拐杖走进来的慕容楷。
慕容楷本来打算给李徽1个下马威,严厉斥责他率东府军来进攻邺城的行为。但进了大帐之后,发现李徽端坐军案之后,脸上阴云密布,带着1股杀气。慕容楷赶忙将到口边的话咽了下去。
自己这个妹夫可不是1般人物,跟他打了多次交道之后,慕容楷从心底里已经对李徽生出了敬畏之心。之前双方并未有任何大规模的对抗行为,现在两军正在对垒之中,那已经算是敌人了。这种情形下,李徽会不会翻脸不认人?那可未必能够肯定。还是小心为妙。
“大舅哥,有礼了。你的脚怎么了?”李徽站起身来拱手行礼,皱眉问道。
慕容楷拱手还礼道:“妹夫难道不知道?我1只脚被人给废了。我成了个瘸子了。”
李徽沉声点头道:“原来如此,还好,留的命在。战场之上受伤也是常事。你还能骑马走路,已是万幸。”
慕容楷哈哈1笑道:“当然,我能活着已经是造化了。妹夫不问问我这只脚废在何人手中么?”
李徽皱眉道:“有什么好问的?战场厮杀,别人砍了你的脚,难道还有什么不应该么?”
慕容楷呵呵1笑道:“当然应该,我也不是记仇,我只是想告诉妹夫1声那个人是谁罢了。妹夫不感兴趣倒也罢了。不过,砍了我这只脚的那个人怕是比我还惨,他还能不能活着便不知道了。我1锤砸碎了他的肩臂骨头,连带他的内腑也必然受了伤。我还能骑着马走路,他可是连逃跑都是被人抬着走的。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了。呵呵呵。”
李徽斜眼看着慕容楷道:“原来伤了谢玄的是你。”
慕容楷呵呵笑道:“正是。那个谢玄,心高气傲的很,3言两语1激,便跟我决战了。哈哈。不过说起来,我倒是有些佩服他。我本以为,他这样的人没什么真本事,不是我1合之将。没想到,和他交手了许久才得手。最后他被我砸中了手臂受了重伤,居然还硬撑着反击,令我伤了脚掌。也怪我大意了,这厮倒是有1股狠劲。”
李徽吁了口气,沉声道:“你来这里见我,便是来向我吹嘘你如何厉害,伤了谢玄的是么?我对此并不感兴趣。”
慕容楷干笑1声,走到1旁的凳子上坐下。他的脚掌尚未痊愈,久站会隐隐作痛。
“妹夫,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自然知道我为何而来。我问你,你怎么带着兵马跑来攻打我邺城了?你疯了么?咱们之间1直相安无事,又有约定在前,你这么做岂不是出尔反尔,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了?妹夫,你可知道,燕王叔父很是愤怒,他要你给他1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的话,他便要进攻你东府军了。这1次,燕王是真的恼了。本来我们可以全歼北府军的,被你这么1搅合,到嘴的肥肉没了。”慕容楷摊手道。
李徽冷笑道:“我为何而来?这还用问么?当然是营救北府军而来。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北府军折损于此。我来营救北府军,并无攻邺城之意。我若想攻,此刻邺城已在我手了。这已经给了你们面子了。你那叔父不高兴,我还不开心呢。明知北府军和我东府军乃友军,我不可能见死不救,你们偏偏要赶尽杀绝。北府军败退之后,网开1面让他们走便是了,居然想着截断后路,全歼北府军于此。你们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慕容楷叫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还讲不讲理了?他们跑来攻我邺城,难道我们不能反击?战场上你死我活,何来怜悯?我这只脚不也是谢玄剁了?难道我们要被他冒犯了之后还要恭送他离开?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