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陛下竟然要这样,景存亮难以置信,就是其余人也有些震惊,贾雨村结巴了一句,
“杨公公,是要多少那种石头。”
所谓的那种石头,都是富商家打造用的玉器,未成形的胚石,价值不菲,可不是寻常的石头,要是能有一船的货物,价值连城,就算是他们这些当官的,也没用过多少,再说,江南不产玉石,倒是江北有,但耗费巨大,
“自然是多多益善,总归是要多一些,在运送京城,太上皇修道,需要用到,如今长乐宫干枯枯的,毫无道家的风范,奴才心中愧疚,所以,诸位,上上心。”
此事,乃是长乐宫夏总管,亲自寻来杨公公说的此事,无为之宫太过荒凉,太上皇还需要玉石来点缀,镇压灵气,所以吩咐此事交给了夏守忠,谁知,夏公公却把事情安排给南下江南的杨公公,杨驰倒没觉得如何,给老祖宗上了折子,告知此事,
戴权看着折子,也没有当回事,批了回复,毕竟长乐宫的用度增加那么多,可是杨公公接了批复的折子,哪里知道这些,历来宫里出来办事的人,谁看见他们自掏腰包花银子办事了,都是
贾雨村脸色有些苍白,微微出了细汗,此事要是做了,在江南必然留下骂名,但杨公公已经吩咐,自认为爱惜羽毛的贾雨村,不免有些着急,瞧着身边的胡同知,一直一言未发,算是本官对不起胡兄了,
“杨公公放心,此事下官应了,宫里的事,万不可怠慢,此事,下官交给胡同知亲自督办,江南不产玉石,江北山多,虽说开采不易,但人和银钱跟上,还是能挖到的,下官就在金陵城,给大公公鞍前马后。”
“哈哈,都瞧瞧,贾知府的嘴,抹了蜜一般,也好,玉石的事,交给胡同知专办,宁大人胁从,派人护着,至于改田为桑的事,景大人,集中金陵城所有差役,捕头,衙役等,全部下去执行,谁不用心,杂家让他以后就不要再用心了,至于北边的那事,马通判,选好人等着信。”
杨公公说到最后,显然是下了令,动了真格的,众人起身拜道;
“是,大公公。”
众人虽然心中感觉不妥,可是无一人敢言,官场上,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宫里的人,尤其是无根之人,那就永无宁日了。
心照不宣之下,众人齐声应道。
商议妥当之后,
沈万和拍了拍手,美酒佳肴就开始纷纷端上,西边的台上,江南昆曲正宗的水磨腔,也唱了起来,只有外面丝丝滂沱的大雨,从天而降,阴沉的天空,透露出阵阵不安,江南的风雨,要变大了。
临近傍晚,
京城御书房内,
武皇周世宏,竟然在御书房内,摆了一张桌子,上面的菜品并不多,但是荤素搭配样样俱全,桌子一旁,武皇和大皇子周鼎,相对而坐,
戴权立在身边伺候着,
天家父子二人竟然在御书房内用膳,期间,武皇不停的拿着筷子,给晋王夹菜,舔犊之情溢于言表,
周鼎也不含糊,埋着头大口吃饭,不过一日的光景,就觉得眼前的饭菜,如此美味,
“殿下慢些吃,还有那么多呢,奴才给殿下再添一碗饭。”
“嗯,好吃,”
大皇子把碗递过去,而后端起一碗汤,吸溜起来,喝的满脸舒心,见这模样,武皇虽然心疼,可也没有表现出来,
“怎么,在含元殿吃的不好,还是没吃饱,怎么这副摸样,”
说完,还故意摆了脸色,
周鼎咽下嘴里的汤,把碗放下,摇了摇头,
“父皇,没有吃不好,吃不饱之说,里面的饭菜,都是一样的,侯爷带的菜品多一些,吃的还好,那些文官,都是酱菜馕饼,甚至是洛云侯也和兵丁吃的一样饭食,还没有我们几个吃的好呢,”
顿了一下,也不是嫌弃,人一多,做的都是大锅菜,侯爷心细,还给他们三人,专门炖了肉食,不过,那味道,怎么比得上王府,和宫里,
“就是味道不如王府和宫里,刚开始吃,觉得难以下咽,所以才有所感慨,不习惯就吃得少了。”
喃喃一笑,
却不知,武皇周世宏脸色一本,撩了脸色下来,训斥道;
“恩科考生,是三日时间,而考官,则是七日时间,因为他们需要阅卷写榜单,吃的东西都是自带,无非就是干粮酱菜,洛云侯也算是百姓口中的高门大户,他都可以吃那些,你们如何吃不得了,”
周世宏明白,军中的饭菜他也见识过,无非是炖了一大锅菜,能吃饱就不错了,何来什么口味之说,更别说大军行军的时候,都是吃的干粮,饥一顿饱一顿,连口热汤都没有,
“父皇,儿臣没说不能吃,就是不好吃罢了,不知父皇要我们待在含元殿几天?”
晋王说的有些委屈,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些,一听还需要阅卷,不会还要留在那里吧?
“哼,净想些取巧的事,自然是留在那了,事情办的圆满,方可离去,不然,虎头蛇尾,徒惹笑话。”
武皇口中虽然说着严厉的话,但是手上也不慢,夹菜的动作是一点没停下,
戴权早已经把盛好的饭碗端了过来,放在桌上,
“陛下,晋王殿下自小聪慧,能理解陛下一番苦心,不过连番几日都吃那些,就算是奴才,都感觉难以下咽,如同爵蜡,殿下能坚持两日,可比奴才强多了,”
感觉说的不妥,“呸呸”几声,伸手往自个脸上扇过去,
“奴才该死,这张嘴也没有把门的了。”
这一打岔,让周世宏也没法再说下去,放下筷子,伸手指了指戴权,
“你个老货,竟整这些没用的。”
而后,看向眼前的鼎儿,忽然发现,确实长大了,虽然一身太监服不堪入目,可是身形体魄,面色周正,已然有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貌,心中安慰,
“鼎儿,你怎么今日独自前来呢,可是洛云侯有话要说?”
知子莫若父,一般他们三人,可没有那么积极,尤其是大了些,贪玩,更是忘记了还有他这个父皇,
周鼎脸色一红,一吃饭,险些把正事忘了,赶紧扒拉两口饭菜,咽下去,正色回道;
“父皇料事如神,洛云侯今日下午,忽然说道,天降大雨,官道泥泞不堪,南下大军怕是难了,又担心林山郡可能已经失陷,或者反叛,所以心中担忧,让儿臣寻父皇,早做准备,让保宁侯清点京营和禁军大营的士兵,万不可松懈怠慢。”
晋王周鼎想了想,好像就是这些,
但是武皇周世宏和身边的戴权,听了脸色大变,洛云侯的用意在明显不过,那就是南下大军大败,王子腾所部损失惨重,想要挽回败局,定要再次出兵,可是,怎么可能呢。
“戴权,王子腾那里可有来报?”
武皇阴沉着脸,快速回想一番,从出兵以来,由皇城司的人跟随,每日三报,不得停歇,如果有问题,即可传达,
戴权也是有些不可思议,侯爷怎会有这种想法,林山郡城就算出了问题,可是大梁城还在手里,作为南下桥头堡,只要大梁城不失,就立于不败之地,
王子腾所部,虽不是京营精锐,但也是府军敢战之兵,十几万大军不吭不响的败了,也是不可能的,
想一想这些日子,从前线的奏疏,无非都是行军之事,
“回陛下,王子腾所部一直都在南下赶路,走的是官道,并无情况,况且大梁城依旧在手,就算是林山郡城失陷,或者真的投敌了,十几万人马,也不是那些草寇之流能战的,”
“那万一不是草寇之流呢?”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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