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哪里说得丧气话,妹妹听得好不自在,这后宫里都传遍了,周贵人去皇后娘娘那告状,好似被娘娘训斥了一番,灰溜溜的出了坤宁宫,这些日子,一直也没看见她再出来,这就说明,她没有理,怕了姐姐,”
萧侍选满脸堆笑,阿谀奉承的一番话,反而让吴贵妃心中警觉,都说宫里的人笑里藏刀,看样子这位,来的时候也不知藏了几把?
“甭管她是真的怕了,还是假的怕了,姐姐这脸面,算是丢尽了,还不如老实待在自己屋子里头,绣女红,喝点茶,安稳些日子,不过,你今个来,是有什么事要问吧!”
“还是瞒不过姐姐的慧眼,这不赶巧了,俆才人那边去了不少人,好像听说后宫选妃的事,周贵人应该是无缘,这消息一出来,徐才人以往一大早就去碧云宫请安,如今也不去了,好像是闹掰了,这样一来,也不知封妃是何人?”
萧氏坐在那,把这几日打听来的情况说了出来,也未隐瞒,后宫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用心都能打听到,不过现在不少人都羡慕杨寒玉,
没曾想出了宫,
入了洛云侯府做平妻,都以为她过得不如意,谁知,竟然过得那么潇洒,听说老太妃那边,送来不少京城特产,都说是杨寒玉让人带过去的,看样子,那女人有不少银子呢。
“哎呀,妹妹既然问了,不怪姐姐多嘴,你算是问错人了,宫里封妃可不是小事,怎么封都是有讲究的,当然,陛下开恩那就另说,周贵人容貌上佳,要不是没了这档子事,封妃也不是不可能,可惜了,”
嘴上轻叹一声,一脸惋惜之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吴贵妃真的为其可惜,只是这一幕,落在萧氏眼中,身子有些发冷,如今的局面,还不是因为你吴贵妃从中作梗,让周贵人飞上枝头的机会葬送了,
脸色有些尴尬,拿起身上的手绢,捂了下嘴遮掩一下,又道;
“姐姐说的可不是,好好的事,就让她自己给搅黄了,谁看了,都心疼,但是姐姐,这周贵人没法封妃,那姐姐说,这次机会就没有了,不会还有其她人在那等着吗?”
萧侍选故意这样问,因为后宫里除了皇后,封妃的根本没有几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早有传言,这妃子是要多封几位,自己从荆南萧家入了宫,虽然比不得那些世家勋贵之女,但也不是小门小户,历来想要荆南三省安稳,还是要靠萧家协助,
自己进京之前,父亲就说过,到了宫里,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封妃,给家族布下大局,
所以入宫几个月之后,就着吴贵妃和周贵人在后宫闹矛盾的时候,不少有心思的人,都四下围了过去,瞅着有没有机会,待价而沽。
吴贵妃伸手拿着一个云糕,细细尝了一口,软嫩酥香,不愧是姚记商号的贡品,也不知什么时候,洛云侯喜欢吃零嘴的习惯,传遍了后宫,不少嫔妃都是闲着没事的时候,嘴上也不闲着,
“看你说的,陛下想封谁为妃,还有谁敢拦着不成,伱问的,姐姐也不清楚,不过话怎么说来着,想要的,都是天赐的机会,就看能不能把握住了,宫里面的事,可不比在家中。”
吴贵妃说完,端起花茶,饮了一小口,便不再言语,似有端茶送客之意,萧侍选楠楠一笑,起身告辞,
“姐姐所言极是,妹妹受教了,今个来就是瞧瞧姐姐,别无他意,妹妹这就回了。”
行了礼,
就带着身边伺候的人一起出了殿门,
女史宋双把人送到门外,就急匆匆赶回来,
“主子,这萧侍选来的蹊跷,周贵人那边封不封妃,她为何那么着急呢?”
“哼,不是明摆的吗,她想坐那个位子啊,荆南萧家的嫡女,岂能这样伏低做小,之前差点就被她骗了,还好,周贵人去了一趟坤宁宫挨了训,本宫这才警醒,停下来看看,没想到,”
说到这,一脸的阴霾,差点阴沟里翻了船,要不是让父亲去调查一番,还不知道此人乃是萧家嫡女,真是会装。
“那主子,萧侍选会不会一步登天,毕竟周贵人没了机会,宫里其余人更是没有音讯,只有那几位刚刚入宫的,会不会早就打点好了,”
女史宋双有些担心,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如今封妃的事还没有过去,后宫应该还会乱一阵子,就是不知道该如何乱,话说周贵人要是封了妃,娘家小门小户,也没个势力,总比那些人要好吧,这个念头升起,就给按了下去,呸呸!
“就凭她们,还想封妃,做梦呢,不说后宫里的老人,那些勋贵世家的嫡女可有不少,都等着呢,怎么能轮到她一个刚入宫的,不是本宫寒暄她,荆南萧家是挺有权势,可惜,只是在荆南郡蛮横,族中虽然势力庞大,但是没出一个大官,更别说节度使之流,
朝廷随便派个巡察使,他们都要用心伺候,比如洛云侯到了那,说不得,都把他们媳妇给送上软塌了,”
吴贵妃唾之以鼻,要说萧家在晴川郡,有那样的势力也好说,可惜在南边太远了,隔了不少藩王,说不得,那些藩王就盯着萧家了,仅仅这样想,心中忽然有了异样,
都说乱世出枭雄,盛世出能臣,如今的天下,光有权也不成,没兵可用,
光有兵也不成,没权保着,所以,当今天下,还是那些藩王包括洛云侯在内的藩镇,说了算的,父亲那些筹划,遇上了这些人,岂不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吗。
心底的想法又不能诉说,那些天家藩王,虽然有兵权,可是一个个养尊处优,空有大军而不能尽其用,自己猜测,就算遇上那些节度使,恐怕也打不过,自己也要为自己以后考虑,能接触的也只有洛云侯了,此人好色如命,倒是其弱点,只是,看向身边的心腹女史宋双,虽然有一幅好面庞,可是依照洛云侯的眼光,还差一些,难不成还需要自己亲自去!
这.
殿外,
“主子,那吴贵妃分明什么都没说,您还对她那么客气,要是在咱们荆南,还不知她有没有这个胆量。”
萧侍选身边心腹,颇为不满的说了一声,
“住口,也不看看是在哪里,喊她一声姐姐,就是给她面子,别看她躲躲闪闪,能在后宫封妃的,可没几人,眼看机会到了,无从下手,那周贵人真的就放弃了,想不通啊。”
萧侍选竟然没看明白,这二人争斗那么久,是真的,还是做给后宫人看的,封妃的事,也能作为筹码,要是真的,她萧宜也就认了,
“此事万不得乱说,你在后宫,多用银子,四下打听一下,顺便留意,谁最有机会封妃,”
“是,主子.”
主仆二人叙完话就离开了,
四下无人,只有打扫庭院的几个老太监,行将朽木的在那,枯坐着,手上的扫把也没动几下,
而养心殿,
夏守忠带着陛下旨意,急匆匆赶到养心殿外,临近门的时候,还特意整了整衣冠,抬腿而入。
自有太监管事禀告,
“启禀陛下,长乐宫的夏公公来了,似有急事。”
“哦,长乐宫,宣他进来。”
“是,陛下。”
守在门外的小云子,入内见了驾,陛下召见后,这才退出去,再把人领了进来,
夏守忠迈着小步子,一脸的憔悴,这些日子,都是他负责改建长乐宫,花银子多是一方面,另一个,就是太上皇变化太大,进不了太上皇身边,总是在外面候着,风吹日晒不说,时刻紧绷着的心,都悬在半空中。
就连身上的衣物,也换成了青色的道士服,肥大不说,穿在一个太监身上,显得不伦不类的,
进了屋子,立刻带着哭腔一般,跪在地上,
“老奴夏守忠,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山呼,
让高台上的二人不由得抬起头,把目光看向堂下,见了夏守忠这个样子,戴权脸色明显一愣,怎么会变成这样,哪里来的道士服,
御案的武皇周世宏,更是看的蹊跷,好好的长乐宫总管,几日没见,就这么不成体统了,
“怎么回事,为何如此穿着,”
厉声呵斥,
夏守忠猛地磕了一个头,回道;
“陛下,老奴不穿不行啊,太上皇如今在无为之宫潜心修道,需要心诚,所以长乐宫所有人,都必须身穿道服,不得随意穿着,每日祭拜,方可,”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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