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镇抚司衙门大堂内,
皇城司俭事曹济一脸的恭敬,见什么人,就有什么态度,这一点,乃是他曹某人升官发财的秘籍,做人做官,何必去争那口气呢,只要能为官做好,怎么都成。
洛云侯一走,
堂内反而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好似都有些忌讳在里面。
只有依旧坐在堂内的崔德海,看着几位大人小心的模样,忽然开怀大笑,
“哈哈,哎呀,真是奇了怪了,本官为官十几载,自夸看得透官场,却看不透人心,沈大人也有吃瘪的一天,极为难得,诏狱,进得来,出不去,都是历来规矩,看样子规矩也能变,不过,下官还要说,谢谢沈大人和阁老的一片好意,下官现如今是罪人,也报答不了大人了,来世再还吧。”
崔德海说完话,好似了然一身,去了枷锁一般,站起身,自己弯下腰,把地上的枷锁抱起来,看着曹大人喊道;
“曹大人,回牢房啊。”
曹济此时脸色若有所思,果然计划没有变化快,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这样一来,诏狱的那些犯人,也不能太过严苛,
对着沈侍郎一抱拳,道;
“沈大人,下官就不恭送大人了,来人啊,押送崔大人回去,顺便给崔大人烧热水洗漱一番,换身干净的衣物,另外,去外面,买些好酒好菜端过去,不可怠慢崔大人了。”
“是,大人,卑职明白。”
早就有皇城司的人过来,把崔德海带了下去,独留沈中新一人,拿着书吏记录的供词,坐在那依旧发愣,世事无常,老师测算无疑,但是终归有些漏洞,又每每想起户部那些账册,各种亏空,前户部侍郎元泽被庭杖致死,引起朝堂震动,还有去年花费核算,内阁那边拟票的账单到了,细细算一下,竟然亏空达到一千万两银子,甚是骇人,吏部和工部,他们是要做什么!
良久,
看着昏暗的大堂,无奈重重叹息了一口气。
起身,
拿着供词书卷,整理好,出了诏狱。
上了马车之后,
对着马夫说道,
“走,去老师那里,不可耽搁。”
“是,老爷,您坐稳了,驾!”
一声清脆的马鞭挥舞的声音,马车调转,疾驰而去。
安湖大营,
一片喧嚣声,
王子腾回了大营之后,立刻吩咐王仁,让辎重官,立刻把三个月的饷银发下去,并且召集南下诸位将领议事,商议南下议程,
吩咐完之后,
先领着王仁和贾琏入了中军大帐,看着二人早就不复以往懒惰形象,心中也算是满意,
“你们二人,麾下的士兵可安排好了?”
“回叔父,我和琏弟分练了左右两营,共三万兵马,早已备好,并且多带了弓弩箭矢。”
王仁立刻在身边回道,叔父交代又交代,派兵去支援通州粮草重地的精锐后,分别又抽了部分人马,重新组建左右二营,就是为了南下护卫在叔父身边的,二人哪里敢大意,都在加紧编练。
贾琏一身锁子甲,头发简单的束了起来,插了一个木簪在上面,并且卸下头盔拿在手中,颇有一副英俊将军的派头,也是点头,
“叔父,人马齐备,兵器和箭矢都多准备了三倍的量,还有郎中也找了一些,药材都是提前买的,并且京城上好的金疮药,昨日夜里也送了过来,不过量少,都是贴身存放,”
如今的贾琏也不似以往的那样翩翩公子,在军营操练,壮硕精干了许多,只是每到夜晚,***难耐,王熙凤的身影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还有春楼的小翠姑娘,更是急
的贾琏抓耳挠腮,悔不当初,不狠狠的宠爱一番。
更是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夫人身边的丫鬟,平儿,那身子越发的水灵了,更为主要的还是姑娘,必然不比王熙凤差,只是一直没有得手,手都没摸几下,甚为懊恼。
脸上就有了纠结之意。
王子腾显然有些意外,他们二人,倒是有心了,战场上刀枪无眼,难免受伤,有些上好的秘药,可是救命用的,另外,许多事也要留心,都说武将耿直,那就是胡扯,谁没有私心在里面,只不过不影响大局,他王子腾也懒得管,
“那就好,随军郎中是一定要带的,草药多拿一些,行军打仗,不光是靠着士兵,就是要靠着这些保命的,遇上个头疼脑热,荒山野岭的地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那时候如之奈何,至于那些上好的药,都收好,不要外传,以免多事。”
贾琏和王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本以为领军打仗,只管冲锋陷阵,原来还有这些说法,显然叔父是让自己人藏拙,应该都是救命的事,更应该小心,
贾琏点了点头,此事他最在行,什么事都是两手准备,回道;
“叔父放心,贾琏心中明白,带的草药分了两批,另一批藏在了亲兵行囊里,另外大哥还给叔父寻了一个京城的厨子带上,做得一手地道的道京菜,在营地里,有了热食,总归是好一些。”
王子腾回身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颇为欣慰,里外之人,也是分得清的,自己没看错人,当然嘴上可不能这样说,
“你们啊,就是这点小心思多,风餐露宿,习以为常,哪有时间弄个什么厨子,带上吧,下不例外,不要外传。”
“是,叔父,侄儿下不为例,”
王仁赶紧认了错,但是脸上的笑脸始终挂在那,不言而喻。
王子腾整了整衣甲,走了几步,撩起下摆,入了主位坐下,看着书案上行军图,又说道;
“你们二人要记着,南下的时候,你们左右二营哪里不要去,就牢牢的定在中军大帐周围,守在这,外面怎么打,有他们呢,嗯,王仁,你领着兵丁殿后,把后路看好了,所谓兵法有云,未言胜先言败,”
“叔父放心,侄儿和琏弟都明白,只是叔父,这样一来,我俩的功劳怎么算,不是还想立下功勋,好名正言顺的坐稳自己的位子,最起码封个将军也成。”
王仁虽然嘴上答应,眼神却有些渴望,在京营能坚持下去,还不是因为有机会封为将军,要不然谁来受这个苦楚,贾琏更是满含希望的看了了叔父一眼,大哥说的没错,他可就指望这个了,
看着二人没出息的样子,王子腾有些嫌弃的骂道;
“你们两个不开窍,到了那,如何立功,怎么记上功劳了,还不是本帅一句话,你们二人听令便是,打赢了,你们二人就顺水推舟,带兵上去,混个散功,叔父再给你们润色一下,功勋不就来了,
实在不行,给你们安排一些佯攻的任务,逮到机会杀一番贼军的辅军,亦或者那些民匪,功劳本上自有你们的,还怕封不上将军。”
王子腾并不是说说,到了地界,还是自己人用得顺手,关键时候,打探消息,还需要他二人用功呢。
二人听完,脸色大喜,一同拜道;
“多谢叔父栽培之恩。”
话毕,
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大帐外,
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王子腾立刻给他二人使了眼色,二人会意,就立刻起身分开,在两侧站立候着,
刚准备完,
众位将军依次进了大帐,共同参拜;
“末将参见节帅。”
“诸位将军不
必多礼,都落座吧,”
“谢节帅,”
众将施完礼,分两侧落了座,人都不敢大声喧哗,眼巴巴望着位上的人。
王子腾看到人都齐了,也不客气,拿出一个地图,挂在了身后的壁影上,伸手一指南边的大梁城,说道;
“明日,各位将军,按照先行说好的阵型,先后出兵南下,先锋将,由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先行南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