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殿内,
议论声响起,
众臣都在殿内交头接耳,商议刚刚洛云侯惊天的想法,六司会审,七人之堂,不说青史留名,惊天的想法必然震惊朝野,要是谁能参与其中,未必不能一鸣惊人,所以文官一列的人,眼神都有些莫名的想法,余光略微的注视前面的阁老们,能推荐自己单人主审之人,毕竟也没说分要三司之人必须是旧历,换一换也无妨。
卢阁老定定的站在前面,陛下所谓的指派何人,也就是此事会审之人,以前旧历都是三司会审,各司其职,现在该怎么处理此事,那些勋贵懂什么叫审案吗,
回头看一眼身后,文官不少人在无缘参与此事,皆有不满的神色。
严从心里更是有些忐忑,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要是落不好处置,自己前途算是完了,看了看周围的人,还有不少言官没落的样子,眼神一凝,心一狠,咬了咬牙,喊道,
“启奏陛下,臣身为言官,有着监察百官的权利,洛云侯所言虽然有道理,可是勋贵之人参与其中,如何可以保证他们不偏袒罪臣贾珍,臣不服。”
武皇略微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言官是真的不怕死,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出言挑衅勋贵,张瑾瑜也是一愣,严从还是这么莽吗,
回头看一看跪在地上的严从,满脸坚毅之色,受到其感染,不少言官气血上涌,头脑一热,也是尽皆拜服,喊道,
“臣也不服,”
一下子跪了好些人,刚跪下没多久,好似受了传染一般,后排的文官,乃至于殿外的那些京官言官,竟然也跪了一地,尽皆大喊,
“臣,不服。”
声势浩大,所谓京官千人,言官三百,言官遍布各部,皆有文官的风骨,虽无实权,可是热血不缺,严从能引发大案,更多的言官心中豪情万丈,怎么能就此旁观,所以有了一些怨气,如此才能引发共鸣,为严从抱屈的同时,更是为了自己前途,要不然下次换成自己,后果难料。
这一跪一喊,让文官六部阁臣还有武勋那边一同坐蜡,武皇也没想到,严从的话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言官,言官,一把双刃剑,周世宏暗自念叨一番,
再看向洛云侯,解铃还须系铃人,
武勋这一边,北静王水溶低声讨论道,
“这,不知道啊!”
“理国公,你觉得呢?”
一时间踌躇不已,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武皇皱了一下眉目,洛云侯真是胆大,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看了一下殿内外所跪的言官,只能安抚,
“此事,朕同意了,既然如此,由皇城司派出一人协助审理,另外里六人,除了国公府,两位王爷,六部的阁臣,可以各选三人为主审,现在议议吧。”
“启奏陛下,严从的话不无道理,既然能出了六人会审,也不怕别人监督,此案可以公开审理,勋贵文官也可以派人来监督,既然是公开,百姓也可围观,臣觉得,哪里也不去,就在顺天府的衙门里,开门审案,大庭广众之下,如何能用那些手段,”
看向其他几位国公,皆是摇头,镇国公也就死了心了,
“两位王爷,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们这些老家伙无能为力了,武勋这边的人随便挑,不过老夫有一言,洛云侯,襄阳侯二人可作为主审,剩下一人,实在没有合适的人了,”
镇国公一脸的为难,你要说冲锋陷阵,武勋这一边虽不敢说全部,但是提刀上战场,人人可为,但是审案子和文官耍心眼,那是抓瞎。
“穆兄,你可有推荐之人?”
张瑾瑜想了一下,审案定然艰难无比,一个想包庇,一个想治罪,案子没审就打了起来,还不如破罐子破摔,扔出去看看,还有一点,贾珍这种货色,怎么可能纯白无瑕,一查保准有不少难堪之事,那时候,文官怎会放过,也就是勋贵还想着以往老国公时候,国公府的清名。
张瑾瑜看着严从一阵头大,言官的难缠程度可见一斑,也不知明朝的皇帝怎么撑得住的,不就是忽略他们吗,给就是了,
“这,朝中局势,不如水兄明白,水兄有何建议?”
“北王请明言,何人?”
见到陛下同意洛云侯的想法,文武官员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一同拜服,
“谨遵谕旨。”
穆莳好奇,水溶会推荐谁呢?
“镇国公,你觉得我等派出何人去主审为好,”
北静王水溶深深看了一眼穆王兄,哪里相信他的话,选人该如何选,忽然想到了保宁侯,虽然不是一系人马,可毕竟是勋贵一列,此中的厉害他如何不知,不如拉他入水,
“穆兄不必客气,弟有一人,你看合适与否,”
此言一出,
文武百官无所适从,从未有过这样的事,顺天府审的案子,都是百姓之间的矛盾,如何审过这样的大案,虽然不是顺天府一审案,可在那里,京城百姓见了,还不是吵翻了天。
“洛云侯,严从的话你也听到了,这应该又如何?”
理国公摇了摇头,刚刚几人争辩,只知道生气,如何反驳,怎么也想不出说什么,哪里能知道谁是何审案,
北静王水溶和东平王穆莳,脸色一暗,好像也只能如此了,还有何人合适。
思索间,北静王水溶,面有喜色,轻声说道,
“保宁侯之子孟玉,”
“是他,可。”
东平郡王穆莳,立刻明白水溶的意思,立刻应了声。
而文官那边,三位阁老眼神相互看了一眼,不知谁先出了声,
“老夫推荐督察院佥都御使孟历。”
“老夫推荐刑部侍郎常左,”
“老夫推荐大理寺丞冯永文。”
三人接连开口,就把此案的人选定了下来,一看还是旧历,还是三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