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别说林黛玉了,就是三春三个丫头和大嫂子李纨,也不再说笑,抬头看了过来,这是何意,明显语气都不一样了,好像意有所指。
林黛玉也是不解,好端端的,怎会问起这事,祖母这话是什么意思,俗话说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再说当日自己可是拜过堂的,自己也是接了圣旨的,这
“祖母,当然是满意的,侯爷对玉儿尚是好的,再说了,此乃父母遗命,玉儿哪里能不孝呢,所以从始至终,唯一认尔。”
此话说的圆满,世人皆知,大武以孝道治天下,更是朝廷统治的基石,父母之命大于天,倘若要是一个不孝之人,名声传出去,做人都没机会,贾母身为国公府的话事人,更是知道其中的厉害,看着林黛玉的面容,内心极度惊讶,和勋贵家养的小姐果然不一样,林如海教的好女儿,嘴角哆嗦了一下,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到了嘴边,就变了;
“嗯,那就好,玉儿满意就成,祖母就是问问,”
贾母心里清楚,宝玉是真的没机会了,那个爵位更是想也不要想,只能希望祖宗保佑,让富贵的宝玉,此次恩科高中,然后有个富贵之家保着,这一生也就足以。
但不知怎么,心中也是埋怨,女儿贾敏好多事也不给京城来个信,这事做的,还有贾琏,事情怎么办的,去江南一趟,一点作用都没有,什么事都插不上手,难不成他是有意为之。
心中所想,说明贾母还是心系贾家,毕竟还是儿子孙子重要,女儿走了那么多年,也没说去看一眼,临走了还有些埋怨。
乐呵的表情也就淡了下来,此事不谈了。
“来,别愣着,快,你们也都尝一尝,鸳鸯,把这些再给她们几个也分一份,记得留一些给凤丫头和尤夫人。”
“是,老太太。”
鸳鸯应了声,就把剩余的糕点分了下去。
李纨也看出了老太太有些不高兴,但也不知道因为何事,只能起身,坐过来,解围道,
“看看,老祖宗偏心不说,这一来,就先给黛玉吃了,我们可是来了那么久才有这一点点。”
“就是啊,老祖宗偏心。”
三春也在那起哄,堂内的沉闷一扫而空,贾母脸上又重新有了笑容,只是不复刚刚的那种兴致,
“吃东西都堵不上你们的嘴,对了,凤丫头人呢,怎么还没来。”
“老祖宗不要急,想必是和东府的尤嫂子有事相谈。”
李纨还是圆了话。
“哦,你看我这记性,早上的时候,凤丫头还派人来说去东府来着,如今过了那么久,怎么还未回来,伱可知道什么事?”
贾母见事情无疾而终,遂不再想,看看还有其他方法,实在不行拖了老脸去其他国公府看看有哪家的小姐适龄,至于凤丫头去了那么久,老太太还有些奇怪,这段日子,宁府那边安静的出奇,就是荣国府老大那边也没了吵闹,虽然安静了不少,可是总觉得心里有事担着。
李纨没想到老太太拿话问了自己,可是自己哪里知道,又没有请自己过去,再说了,尤夫人和自己不亲近,有些话就是自己过去,也未必敢说,
“回老太太,你这话倒是为难孙媳妇了,这几日也没见到凤丫头,更没见过宁府尤大嫂子,我哪知道出了什么事,要我说啊,她们两个,必然是有体己的话说,这更不能让外人听见,”
李纨的话音有些哀怨一般,说的屋内的人频频侧目,惜春听了嬉笑不已,
“哎呀,你看大嫂子说的,多哀怨,难不成没有请大嫂子过去,这就是嫉妒了。”
惜春出言打诨,让贾母一拍大腿,
“哎呀,倒是我老婆子不是了,不去就不去,有什么好商议的,无非是府上的琐事,听了反而着恼,不听也罢,不听也罢。”
贾母也知道此话哪里能在李纨面前说,本想说无非是爷们的事,但是李纨守寡那么多年,这话决不能提,此事也就过去了。
屋内的人又热闹的说了一些府上的趣事,笑声不断。
宁国府,
处理完一些琐事,王熙凤也不再等,
“大嫂子,事不迟疑,今个就随我去见老太太。”
“这,”
尤夫人还有些犹豫,想着是不是今日去太着急了,可是王熙凤心里着急,二话不说,拉着尤夫人的手就往荣国府去了,口里还催促道,
“大嫂子,走快一些,老太太都等急了,”
一路被拉着走的的尤夫人,累的有些娇喘不说,丰润的身子早就有红霞飘起,尤其是上身的伟岸,可比王熙凤的都要丰满一些,额头还有些细汗,我见犹怜,
“凤丫头,你看你急的,走这么急,不累吗。”
王熙凤回头,看见大嫂子额头上都有了细汗,倒是自责一番,拿出手巾给尤夫人擦了汗,埋怨自己,
“哎呀,你看我,走得急了,要不要歇一会。”
“不用,慢一些走就好,这几日身子不爽利。”
尤夫人摇了摇头,可不能因为自己扫了老太太的兴致,再者,凤丫头也是好意。
然后二人继续往荣国府走去,过了桥就是两府的偏门,刚打开门,就见到贾蔷和薛蟠二人,带着一群人就要出去,个个衣着光鲜亮丽,好一群公子哥。
可偏偏此时遇着了。
双方见着都是一愣,还是领头的薛蟠和贾蔷反应快,见了是二奶奶和尤夫人,急忙上前行了一礼,喊道
“薛蟠(贾蔷)给二奶奶和尤太太请安。”
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倒是让王熙凤回了神,这不是薛蟠嘛,怎么会在此处,还和贾蔷在一起,后面的人是,学堂的人,这都是赶着去哪里。
这几日,薛蟠可是出了大风头,如今也是前呼后拥了,不愧是皇商后人,
“哎,原来是文龙兄弟,你在这要去哪?还有宝钗这几日怎么未见到她!”
薛蟠更是有些懵,看着眼前两位绝美丽人,倒是比自己见过的头牌好看多了,堪比四大青楼的魁,只是不敢惹啊。
听到凤姐问话,倒是不好开口,今日和贾蔷等人商量好,怎么也要去春楼玩耍一番,运气好,还能碰着胡姬,过一把眼瘾,至于让胡姬赔笑,倒是甭想了,银子的差不多,也不好意思问母亲再要,毕竟妹妹始终在家盘点账册,只能随便点个舞姬听歌唱曲陪个笑脸,但也是一番美意,所以约着昨日的一群人,一起就要过去,为了隐蔽些,还特意走了侧门而过,没曾想在此遇到了二奶奶还有东府当家太太尤夫人,支支吾吾回道。
“凤姐,今个也没有别的事,我就是带着他们出去做个酒会而已,吃一些酒席,顺便叙个话,唠叨几句,至于妹妹,早上看了账本,还未得空出来,如今就我一人,闲得无聊,所以叫上他们一起,还不如出去逛逛。”
薛蟠说的诚恳,体贴大方,可是那一身骚包的紫色大袄,头上还缠紫色的头巾,看着就不是那回事,就连身边的贾蔷也是一身鲜艳的衣衫,更别提身后那些府上的子弟,有的人还把大红色新衣穿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娶大娘子呢。
王熙凤多看了两眼,这几日京城又不太平,这样出去,太过招摇,
“出去归出去,只是这样招摇,是不是太过了,”
王熙凤想了又想,总感觉不对劲,然后一指薛蟠的身上的衣衫问道。
薛蟠厚着脸,咧嘴一笑,毫不在意,在金陵的时候,自己就是这么穿的,谁不认识自己,大老远的都能看到,
“凤姐,这还显眼,我等学子聚在一起,谈诗讲读经意,自然是要穿的体面些,所以才特意如此穿着,哪能和那些进京的学子一样寒酸,岂不是丢了国公府的脸面,再说了,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就是给那些外来的寒门瞧瞧。”
这些理由,也是薛蟠早就想好的,文人风雅,无怪乎在酒楼和青楼之间的风韵之事,这都是文人墨客的常去的地方,更是那些穷苦学生的向往之地,就是三大书院的人,你说哪个不想去,无奈囊中羞涩,只能怒斥一番这种行为,内心别提多羡慕了。
书院自己也想去,奈何入门考试没一次过的,所以也就名落孙山,无语书院,当然,如果拿了大比的银子也是可以进的,可是薛蟠舍不得,去了也学不会,就此熄了念头。
可是书院去不成,这读书人的体面,必然是要有的,儒家子弟的衣衫都是一箱子。
薛蟠早就想混入读书人当中,有了这一身儒服,那青楼不是随意去,结识各地学子,万一出了名,还能有个雅号留下,那不是当浮一大白。
看着薛蟠说的大气,这书生意气虽不太理解,可是说的也有道理。
王熙凤信以为真,想了一下,既然这样倒也无所谓,可是那么多人,毕竟也不好,还需要交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