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
前院,
张瑾瑜停下脚步在那思索了一番,听着老仆所言,这尤夫人请了王熙凤上府里,定然是有事相商,至于何事,一定是贾珍或者贾蓉那二人的。
宁国府的贾珍,自从上一次见过之后,还了朝廷户部的欠银,就一直没了音讯,也不知两家怎么商议的,反正是没有分家,或者说想分家没有分成,毕竟贾母还在,这荣国府贾赦受了气,就回了东苑,自己来府上也没见到过,和贾珍一样,好像藏了起来。
当然也不是没了消息,手下之人汇报,说是贾珍几乎足不出户,整个宁国府除了日常采买的管事出了府,其他的下人奴仆,甚少有人外出,就是门房之人,也是早起之后,打扫了门外之地,迅速回了门内,只留下虚掩的侧门,鬼鬼祟祟颇为可疑。
当时自己也没有当回事,再怎么可疑,府上没了存银,也就没了底气,再来几次,怕是没银子赔了。
时间一久,
成了习惯,习以为常,以为是宁国府安分守己,只是张瑾瑜心里颇为古怪,你要说狗能改得了吃屎,这就是奇闻异事了,换成贾珍安稳过日子,那更是天下奇闻,忍着好奇心,随口一问,
“那个管事呢,过来回话。”
张瑾瑜回头一指,还在门房候着的门房管事,好像是姓王的,
门房王管事,本就是到了门口不敢擅自离去,见到侯爷招手,立刻甩开膀子就跑了过来,到了身前,点头哈腰,恭敬的说道,
“侯爷,奴才来了,您找小的有何事。”
点头哈腰谦卑的样子,别提有多小人了,张瑾瑜不以为意,这也是奴才生存之法,问道,
“听说你们府上的二奶奶,去了宁国府,是不是出事了,可知道宁国府贾珍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好像好久没见到他了,本侯还真有点挂念。”
管事听闻侯爷问到珍大爷,脸色就有些不自然,更不敢胡言乱语,洛云侯和宁国府那是水火不相容,侯爷也是说笑,挂念珍大爷,这从何说起,更是不敢开口,要是说错了话,引出了事,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瞬间冷汗流了出来。
在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张瑾瑜见了也纳闷,吓成这样也没谁了,
“怎么,可是有事瞒着,你们府上琏二爷呢?”
“回侯爷,琏二爷早些日子去了安湖大营,至今没有回来,至于您刚刚问的,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一直在门房守着,荣国府的人想来知道些,至于其他人,小的哪里哪里知道,尤其是主子们的事,就是府上的二奶奶,也是今个刚去,至于说珍大爷在做什么,小怎敢过问,不过.”
管事赶紧谎称自己不知道,可是说的话又不能太圆满,只能顿了一下音,想想再如何说一点,珍大爷就是他自己也好久没见了,
“不过什么,难道贾珍又买了不少女子玩乐不成?”
张瑾瑜站在那打趣一番,贾珍可真是来者不拒,只要是看上眼的清倌,不贵的就用银子买下,那些太贵的,反而不要,买来的女子等玩够了,也就再发卖出去。
不过有一点,贾珍从不去那些不上档次的青楼,太上档次的也不去,例如教坊司那些头牌,据自己了解,贾珍是没去过的,宁愿买也不银子看那些,这生意做的“精明”啊。
“回侯爷,小的在门房听说,珍大爷一直在府上没出去过,一直在修身养性,而且珍大爷这些日子,小的也没听说有买女子进府的,至于其他的,不是小的能知道的了,”
“修身养性,倒是奇了,行吧,回去吧。”
“哎,谢侯爷。”
管事擦擦汗,跪下磕了头,起身疾步就逃了,看样子像是谁在后面追一样,晴雯见了有趣,禁不住声笑了一下,
“侯爷,他真有趣,伱看他样子,以前可威风了,”
“你啊,那也是看人的。”
看着晴雯在那傻乐,张瑾瑜摸了一下晴雯的发梢,然后也不再想,先办正事要紧,抬腿就走,晴雯紧随其后。
等到了林黛玉那边用了膳之后,看王熙凤回来没有,打探一下宁国府的情况,脑海里依稀想到那个丰润的身影,好像是尤夫人,贾珍的老婆尤氏跟了他,白瞎了一个美人,心中颇为遗憾。
“侯爷,奴婢能不能先去二小姐那,给二小姐请了安,再来小院找您。”
晴雯也想和侯爷一起,但是怕侯爷有事耽搁了,只能先去给二小姐迎春请安,然后再回来。
张瑾瑜点点头同意,
“去吧,”
随后,小丫头高兴的就跑了过去,一眨眼就跑没了身影。
荣国府偏院,
晴雯熟门熟路的跑到了院子里,就看见莲在那浆洗衣衫,绣菊也在那帮衬着,至于其他人,尤其是奶母一家人,也没了身影,
“绣菊,二小姐可在。”
一声清脆的叫声,让两个小丫头急忙回头看向院门处,见到是晴雯回来了,都是惊喜的叫到,
“是晴雯姐姐,你怎么来了,”
二人放下手中活计,激动地跑了过来,拉着晴雯的手,细细打量着晴雯,从上到下好像更有贵气了,难免有些羡慕,
“二小姐还在屋里绣着女红呢,要是知道你来了,必然高兴,要不是晴雯姐姐那一次,可能小姐日子就不好过了。”
“别说那些不高兴的,走,进去看看二小姐去。”
三个丫头一起又进了主屋,屋内也就是迎春和司琪在屋内,坐在那绣着女红,至于其屋子也没了人,奶娘一家走后,也没有再派丫头或者小厮过来服侍,只有原先三人,晴雯见了,院子里冷冷清清,几个偏屋都是空荡荡的,哪里不知道,二小姐还是受气,脸色难看,难道是因为自己那日所为,忍不住出声,
“奴婢晴雯,给二小姐请安,”
“呀,是晴雯来了,快过来坐下,”
二小姐迎春满脸的喜色,司琪更是激动,走过来抓着晴雯的双手,拉着晴雯坐下,
“二小姐,奴婢还好,只是您这边,怎么回事,连个婆子和小厮都没有,难道还是因为上次之事,府上埋怨二小姐不成。”
晴雯快言快语,就看不惯这些,迎春未说话,低眉躲闪,拿着手上的针线也握不住,心中私有委屈,可是迎春倔强,也不想多费心思,总比之前收奶母一家人的气,强多了,
“倒也不是,人少了,总归是安静一些,你也知道,我性子喜欢安静,二太太要不是因为上次的事,也不会理会与我,过了一时间总归能忘了,那就会好很多,还有奶母一家走了之后,倒也不再受气,清净许多,有她们三人贴心陪着,我也知足了,倒是你,一个人孤身在侯府过的怎样。”
迎春笑了一下,解释一番,性子如此,随遇而安,可是身边的大丫鬟司琪看不下去,忍不住说道,
“小姐,你还在骗她,明明是二太太怨恨于你,把吃喝用度都给削减了,更是不派其他人来伺候,你看其他二位小姐,哪个不是大小婆子嬷嬷跟着,这才如此的,为何这样.——”
“好了,司琪,坐下,别说了。”
还没等司琪再接着说话,迎春就呵斥于她,有些话哪里能外传。
可是晴雯性格刚直,怎么能忍受这个,本以为奶母一家走后,二小姐迎春会过得好一些,没成想竟然会如此,屋内的摆设还是那些陈旧之物,小姐衣衫略显陈旧,那些好衣服定然是收了起来,不舍得穿,
“二小姐,奴婢知道上次之事怨我不懂事,要不是侯爷搭救,想来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可是奴婢是下人,您可是主子,府上的嫡亲二小姐,竟然这样对你,奴婢心里也难过,此事请小姐放心,奴婢会帮忙的。”
“晴雯,你也不容易,万不可由着自己的性子,更不要劳烦侯爷,毕竟是家事,”
迎春说到这,想到了那日洛云侯的身影,隐约有些触动,要不是他仗义执言,自己恐怕过的还不如现在。
晴雯看着屋内的桌子上,不说糕点果子,就是茶水都是冷的,再也坐不住,站起身说道,
“二小姐,您放心,奴婢自有分寸,这是奴婢攒下的月例,您先拿着用,”
晴雯从腰上解下来一个布袋,里面竟有十两银子,乃是老夫人赏赐的,就留了下来。
迎春哪里能要,连连推让,
“晴雯,哪里能要你的银子,快收起来,”
“二小姐,这一点也是还恩与你,要二小姐把握要到了院子里,如何能去侯府,小姐,先养身子,然后另想他法,”
晴雯说得恳切,司琪也忍不住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