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我的就不做了,还要去宁府一趟,老太太那边每日要伺候好了,柳嫂子亲自负责,对了,还有林姑娘那边的膳食,万万不可怠慢,你心里有个数,至于薛姨妈那边,可有要求?”
“奶奶放心,老太太还是按以前的菜谱换着来,这林姑娘的,也是照着老太太的食谱做的,奴婢从不让他人插手,都是亲自下厨,至于姨太太那边,除了刚来的几日拿过饭食,最近一些日子却没有再过来,听旁人说,梨香院也有伙房,好像是开了火,毕竟是南方待习惯了,口味有所不同,吃不惯京城的菜品,也是理所当然的。”
柳嫂子赶紧把此中的事说了出来,毕竟是奶奶那边的亲戚,要是留个不好,怕是又要挨训了,王熙凤不以为然,姨太太可不缺这些,南方菜品的口味确实是不一样,倒是省了心了,
“此事我知道了,那就不要过问,既然开了火,你也省了心,各房的伙食还是照旧,你心里有个数,报账的事,还是找平儿,该做的该说的不用我再教伱吧。”
“看奶奶您说的,平二姑娘怎么写,我就怎么报账,奶奶放心,奴婢嘴严着呢。”
“那就好!”
看到柳嫂子识趣,王熙凤还是出言警告一番,荣国府采买是二太太把持着,这用度什么如今是王熙凤插手其中,虽然不多,可是府上几百口子,这银子剩下来就不少,也就给拿了过来,解决了不少的事。
“行了,没什么事,你去忙吧,有事就来梨园告知于我。”
“是奶奶,奴婢明白。”
柳嫂子应了声就回到了灶台旁,继续开始指挥伙计干活了。
平儿在身后问道,
“奶奶,没想到上一次,你就把厨房这边给拿下了,那个管事不是说找周管家那边.”
“哼,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还分不清,要不是看在二太太面子上,早就把他给卖了,容的了他在此放肆,”
不等平说完,王熙凤冷笑一声,还真没有哪个奴才敢在自己这里大呼小叫,还能在府上安然无恙的,早就把那个管事放在庄子上当个佣户用了。
平儿没想到奶奶还是如此计较,府上的事处理完了,
“奶奶,今个既然无事,昨日里,东府的尤大奶奶可是找您有事,让您有空过去一趟,您不是还答应着去了吗,”
听到平儿的提醒,王熙凤这才想起来此事,尤大嫂子特意派人来请自己,必然是有事,自己倒是忘了,
“哎呀,差点忘了,别墨迹了,走,快点过去。”
平儿暗地撇了下嘴,奶奶自己都忘了,还说别人墨迹。
一众人出了后厨的院子,就往东府过去,
本想从院墙那直接过去,可是也不知怎么,王熙凤带着人特意又绕了一圈荣国府的前院,然后看了一圈,无事后,才带着人走出大门,门房管事早就看着二奶奶在那晃悠,领着门房的小厮,分两侧立在那,等二奶奶走过来,齐声喊道,
“恭送二奶奶。”
“二奶奶慢走!”
管事先说一声,然后又两侧小厮齐声喊道,别提多气派了。
王熙凤摆了下手就上了街,国公府的下人倒是越来越规矩了。
清晨,都是忙碌的时候,宁荣街上,来来往往的贾家族人,见到是二奶奶出了府,都是恭敬的站在一边,女的道了万福,男的则是拱手一拜,皆是给二奶奶问安。
一路走来,一路就有请安的声音。
这些人平日里有事,自然是平儿出言给打发了,如今见到正主,都是想在主家面前露个脸,等王熙凤走后,这些人这才离去,虽然看似没什么,有心人发现,贾家的主家,权力可都在王家女子手里。
不说王熙凤心情好了许多,就是身后的护卫小厮,腰杆也是挺直了些许,平儿自然是感同身受,奶奶是愈发的威严了。
没走几步,就到了宁国府门前,地上还有落叶未扫,门框上竟然有灰尘,大门更是看起来脏兮兮的,门房那边,也只有几个“道士”打扮的小厮站在那看着,这是什么情况,宁国府的人都去哪了,疑惑地看了一下匾额,确实是东府,
“平儿,这里可是宁国府?”
平儿看着一群道士打扮的人立在那,也是稍微迟疑一下,左右看了一下,回道,
“回奶奶,应该是的,大门上的字不是写着嘛。”
“这可就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道观了呢,整几个道士在门前是何意,走,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王熙凤冷笑一声,知道宁国府是有了事了,怪不得尤大嫂请了自己,想必是管不来了,迈步带着人就往里走,门房的小厮和管事,哪里敢出声,知道是二奶奶来了,都赶紧低头,本想行礼可是看到一身的道士服,又不知如何行礼皆是手足无措。
王熙凤更是不理会他们,直接进了府,奔着东苑而去,寻了尤大嫂子去了。
东厢房,
用过早膳的尤夫人,正在喝着茶,想着这些日子的难处,一脸的疲惫,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难不成,修道还能修出个什么门道不成,那为何敬老爷还在道观里清修,那么多年了,也没个说法。
正想着烦心事,
忽然听到外头丫鬟来报,
“太太,太太,荣国府二奶奶来了。”
“凤姐来了,”
尤夫人面有喜色,忙想起身迎过去,可是这些天的担心,身体虚弱,走到门前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在地,王熙凤正巧到了门前,看着大嫂子这样,急忙伸手扶住,平儿也是赶在另一边搀扶,二人合力把尤夫人扶进了屋内,可是入手之后,明显感到尤夫人是身子虚弱,身子骨清了许多,
“大嫂子,你这是怎么了?快,平儿,去给尤夫人倒杯热茶。”
“是,奶奶。”
二人也没让尤夫人说话,搀扶着她进了屋坐好,等二人落了座,平儿自去倒了热茶过来,放在二人的面前,
看着一脸惨白的尤大嫂子,王熙凤再也忍不住,带着怒气问道,
“珍大嫂子,可是出了何事?怎么几日未见,就成了这样。”
尤氏苦笑一声,然后一指身边一个丫鬟,一身道姑打扮的样子的女子,说道,
“凤丫头,你说这还是国公府吗?都成道观了不说,整个府上连个管事爷们都见不到,都是我一人操持,可是修道费巨大,银子如流水一般出去,玄真观敬老爷那边的用度也不见少,今岁的供奉还没有着落,府上的库银已经空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怎样。”
“这,怎么会这样。”
王熙凤简直不敢相信,诺大的国公府,成了道观不说,府库难道也空了,之前不还是剩了许多,自己可是看了,不少银子在里头,难不成就这么些日子,给用光了不成。
不过想来也是,敬老爷修道费巨大,如今贾珍也跟着修道,哪里能够开销,再说此事,荣国府除了老太太哪里还有人能管得住,恐怕别人也是劝不住的,只是再这样,被外人看见,给捅了出去,恐怕那些言官必然是要参上一本,虽然不怕,可是如今不同于往日,听叔父王子腾所言,京城的局势有些诡异,事事小心,万不可留下把柄,可是东府这样,这不是送上刀子给别人吗,
“大嫂子,此事还需要老太太来管,至于修道,也要请示敬老爷,嫂子放心,这事我还管定了。”
尤氏听了王熙凤一番话,哪里还忍得住多日来受的委屈,梨带雨的就哭了起来,好似把这些委屈全给哭出来。
王熙凤掏出手绢,不断给尤夫人擦着眼泪,
“嫂子宽心,此事必不能声张,传出去怕是不好。”
尤夫人点了下头,拿着手绢参了泪水,
“凤丫头放心,此事嫂子心里清楚,除了出府采买的人,其他人我都是给关在府上,可是你知道,敬老爷那边的五万两银子,可是府上最后的库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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