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
屋里围坐的人都是不解的看了过来,张瑾瑜的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好像说的侯爷就是主考官一样。
定了谁,谁就能过一眼,难不成顺天府伊的恩科乡试,是侯爷管着的,可是那也不成啊,阅卷的时候都是糊名的,那考生的卷子也不一定被侯爷看到,就是看到了,顺天府批改卷子的官员那么多,谁知道谁能碰得到,真是说的好听。
虽然都明白侯爷说的是安慰的话,连着林黛玉都是狐疑的看了过来,虽然这样夸人高兴,可是拿恩科来宽慰,倒是头一次见,科举之路,难于上青天,要是都这样好考,那天下的官员何其多益,可是真正能中举的人,三年才寥寥无几,就是父亲当年,初入考场的时候,也是不曾有把我的。
张瑾瑜看到三人神情在,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可却是真话,难道告诉她们考题自己都知道了,亦或者,找个老太监给看看,咳嗽一声,
“咳,看着本侯做什么,那些日子,前些天,本候可是见过兰哥儿的,不说别的,读书还真有天分,问了几句,解释的头头是道,虽然本候没有参加过科举,可是和带兵一个道理,知道就能说出来,不知道,你再怎么问他,他也不会。”
王熙凤还有些狐疑之色,还能这么说,想一下说的也对,宝玉的功课,只要多问了一句,就在那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政老爷每次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打一顿,想来可能也是因为如此,虽然解释的在理,可是这科举哪里有这么容易,自己认识的勋贵子弟,可没一个考上的,只有珠大哥一人中了科举,但是受了风寒之病症,身子羸弱,医治了很久,入了冬,寒气入骨,人还熬走了。
就别说勋贵了,那些寒门子弟,进京赶考的,有几个就是一次中举的,更有甚者,有的举子头发都发白了,还没有考上,反正王熙凤是打心眼里都不信的,可是看大嫂子的样子,她倒是实诚,听的欢心。
但是李纨显然听了内心欢喜,只要是夸贾兰的,都是打心底高兴,可是也知道侯爷是安慰自己,要是一考一个准,哪里还有那些年年进京赶考的士子了,尤其是今岁,和素云回老宅的时候,京城的客栈,还有酒楼,多数都被赶考的学子住下,市坊和街道也多数是他们,可比以往热闹多。
“还是侯爷的话中听,我也知道是安慰之话,兰哥儿虽然用功,也认了老师,可是四书五经,只是熟读了论语经意,其他的并未深读,要是考了其他的,只能罢了。”
林黛玉见此也无法出声安慰,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话到嘴边又变了,科举时候也是靠运气,父亲也说过,有人时运不济,每次科举考的,皆不是其所学,有人仅仅考了一次,就是所学内容,所以运气也是实力一部分。
“大嫂子别担心,恩科考场的卷子,谁也猜不准是考哪些,说不得今年乡试
李纨放下手巾,然后伸手摸着林黛玉的玉手,还是林家丫头知书达理,心思细腻,文官家的小姐,就是明白恩科的难得,自己父亲李守中,要不当然科考,入了三甲之内,进了六科侍中,然后又进了国子监,结识了国公府,不然自己怎么会嫁入贾家,中间的苦楚,只有他们父女俩尝了个便,如今父亲走了多年,只留下自己一人,要不是兰儿,早就撑不下去了,见到黛玉也是失了双亲,如今孤身一人,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回道,
“还是林姑娘说话中听,借林姑娘的吉言,不管怎样,要是兰哥儿,真的借了你的话,中了举,嫂子以后就敬你,”
“大嫂子,看伱说的,一定会的!”
林黛玉还是安慰了一句,这一幕看的王熙凤心里痒痒的,你们俩好上了,果然是侯爷的心里人,里外都安抚的如此稳,看了一眼洛云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二人,心里烦躁,也不知怎么的,问了一句,插了一句,
“侯爷,既然您有这个本事,那宝玉那边,是不是也能,咳,这个乡试能给过了,让老太太也乐呵乐呵。”
话一说完,三人眉目一变,刚刚还高兴的情形就冷了下来,王熙凤刚说完立马就后悔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扫兴。
张瑾瑜倒是乐了一下,摇了下头说道,
“你这是张嘴就来,不说别的,难道就是因为贾宝玉脸大,就给他脸了,咳,脸确实大,你作为他嫂子,替小叔子操那么多心,是不是不合适,再说了,琏二哥要是在此,绝不会开这个口,你可知道原因,就开了口,贾宝玉乐不乐意还两说呢。”
此言一出,
王熙凤顿时就没了话语,刚刚也是自己冲动了,贾琏要是真在此,绝不会说开口的,府上的事虽然没分家,可是和分家也是一样,产业进项早就分好了,如今大房二房各自往自己屋里扒拉着银子,公账上早就入不敷出了,这国公府维持这样的奢华日子,也没几天了,自己以前还是贴银子,如今自己的嫁妆还有体己的银子全投进商队了,早就没了,想要贴也没有不是。
看到侯爷的嘲笑,有些难为情,可是王熙凤什么没见过,忽然一笑,反问道,
“侯爷,你可是吃饱了没有,天色也不早了,夜里天寒,今日,可想好了去哪里休息?”
张瑾瑜有些不解的看着王熙凤,何着还有撵人的意思,刚刚不还是缠着自己问东问西的吗,难道是因为贾琏的事,妇道人家,懂什么家国之事,不过也确实有些晚了,回府可能也不方便,心思一动,看了李纨一眼,今日宫裁换了新衣裳不说,就是用的胭脂也换了口味,不知道有什么不同,今晚必然是不能走的,
“着什么急呢,刚来没一会,饭才吃完,歇口气的功夫都没到呢,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吧,让人把这个收拾一下。”
看着侯爷装傻充愣,大言不惭的样子,王熙凤也不想在此受气,也不想看他们郎情妾意的样子,尤其是大嫂子,都是女人,哪里还不知道大嫂子早就动了情,自己在此不是碍眼,遂叫了紫鹃和平儿过来,把桌子收拾一下,然后和她二人一起提着食盒起身,准备出门,
“行,那侯爷你可要悠着点了,动静也小一些,别把人折腾坏了,林姑娘,嫂子我这就回去了,累了一天了,你也要早些休息。”
临走的时候故意没和大嫂子李纨说话,刚刚说的那些再明显不过,李纨也知道今夜恐怕躲不过去了,听到了王熙凤的暗讽,也没了心思和她斗嘴,只是也想不明白,侯爷一来就是找自己,也不去王熙凤那,是不是凤丫头吃醋了,可是又不能明着问,没几天就来一次,是不有些太频繁了,当年贾珠新婚时候也没那么折腾。
林黛玉急忙跟着起身,说道,
“那二嫂子路上慢些走,紫鹃,你先陪着二嫂子回去,然后送完食盒再回来,路上小心一些。”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紫鹃早就带着两个小丫头在门外候着,听到小姐招呼,立刻应了一声。
王熙凤也不拖延,迈着步子带着平儿就出了屋子,等走出院子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心情有些复杂,
身边的平儿小声问道,
“奶奶,咱们现在要去哪?”
“能去哪,自然是回去了,你说还能去哪?”
王熙凤心中有气,说话声音有些冲,平儿听了就有些委屈,你倒是在那受了气,又朝着我出,怎么不在那和大嫂子争一争,难不成还去听墙角,可是琏二爷又不在家。
想要替自己辩解一下,刚要开口,可是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的人,就收住了话语。
毕竟有林黛玉身边的大丫鬟紫鹃跟着,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所以二人并未多言,直接一路回了梨园,食盒也没去送,身后的紫鹃也没看明白,怎么感觉二奶奶有些生气的样子,跟了一路,哪知道刚走到中庭院落。
从府外进来了大批的小厮和伙计,然后一个个在卖力的搬运一些粮食,看得有些奇怪,大晚上的,怎么还干起活计来了。
领头之人不是别人,就是王熙凤派出去负责采买粮食的来旺,离得老远,就看到来旺站在那,指手画脚大声训斥那些干活的伙计,是挺威风的。
见此情形,王熙凤气顿时不打一处来,好家伙,交代的事,拖到晚上才给办,这是没把奶奶我放在眼里,
“平儿,让他给我滚过来。”
“是,奶奶。”
平儿也好奇,上午就让来旺带人去买粮食,都入夜了,才回来,这是去哪里买的,奶奶正在气头上,这算是碰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