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西城的市坊内,
张瑾瑜苦着脸,鼓着腮帮从酒楼跟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馕饼卷着的羊肉,这样子别提多磕碜人了,戴权虽然不忍直视,可是嘴角也咽了下唾沫,酒楼的烤羊肉真是不错,咱家好久没吃到那么可口的了饭菜,仅次于御膳房的了。
只有武皇周世宏走在前面,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张瑾瑜,说道,
“张公子难道在家中不曾饱腹过,怎么看都好似没吃饱一样,这样子哪里像一个,哎。”
张瑾瑜赶紧把嘴中食物咽了下去,口齿不清的回道,
“黄老爷,这一桌子菜可不便宜,都是臣银子买的,早晨出来,为了三位舅爷的事忙了一天,连口水都没喝上,腹中饥渴难耐,不得已如此模样,哪里像黄老爷,山珍海味吃着,个个不重样的,自然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这一番话说的身后的戴权胆战心惊,不时伸手从后面拉着侯爷的衣角,提醒一下。
武皇周世宏哪里听过有人那么大胆的言论,都能说自己坏话了,倒是稀奇,指了指张瑾瑜,笑着的问道,
“那行,你就慢慢吃,你不说吃的事,老爷我还忘记了,记得那天宫里给你做了宴席,听伺候的小太监说,伱可是把整桌子菜吃的七七八八了,哪个朝臣像你这样的,在宫里大吃大喝的。”
张瑾瑜闻言一愣,想到了那天,在养心殿皇上赐宴席的事,自己在偏殿一个人吃,连个酒都没有,自己也没好意思要,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小太监给藏了起来,颇为遗憾,
“黄老爷,冤枉啊,您是不知,菜色虽好,可就是那么一小碟子,小子一口就能吞下去,说又不敢说,在外面庄子里吃大席,都是满满一大碗,吃的满嘴流油不说,肉都是大块的还有酒,对了,黄老爷,说到酒小子就要说道说道,那次吃了宴席桌上可是一壶酒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太监给藏了起来,真是不爽利。”
看着张瑾瑜气哼哼的脸,戴权脸色一抽,实在忍不住说道,
“侯爷,此话万万不可说,按宫里规矩,赐下的宴席只是恩宠,诸位大臣留食都是点到为止,到了时辰后,叩谢跪安,除了茶水,是没有酒的,哪里像侯爷吃的那么欢心,张公子如此可明白了。”
戴权也把吃饭的规矩给张瑾瑜理顺了一遍,听得张瑾瑜直愣眼,闹了半天就是个表面活,走个形式罢了,
“明白是明白,就是心里堵得慌,弄了半天这样累不累啊,那些朝臣看着满桌子美食,都不能吃,万一有的人还真没吃饭就来了,怎么忍得住,黄老爷,小子觉得那些明明肚子饿的难受的人,装作吃的开心,可是桌子上的菜几乎没动的,您说那些人是忠心还是不忠心呢?戴管家你说说,小子粗人想不明白。”
张瑾瑜同样拿言语问了回去,戴权还真没想过此事,那些官员吃饱了来此,说饭食可口尚且不信,那些饿肚子的也如此说,是就有欺君嫌疑,不是就是不满意,里外都回答不了,
“张公子的话也是精辟,奴才可想不来啊。”
周世宏摇了下头,此乃诡辩,真有洛云侯的,
“你啊,不去内阁亏了,其实就是一桌子菜,吃与不吃都是随意,既然老爷赐了,难道还不让你们吃,是何道理,至于说忠心与否,不是看说的,是看做的,此事过了,抓紧看看,那个刚刚在酒楼上,几位学子说的老神仙在哪呢?”
张瑾瑜知道正事要紧,几口就把馕饼塞入口中,然后四下张望,也没看到有什么算命瞎子之类的人物,
“季云辉,这地方你熟不熟,知道有什么算命的行当不?”
“回公子,属下不知道。”
季云辉脸色一红,此地还真没来过,不敢隐瞒。
张瑾瑜脸色一黑,想到诸位考生的话,既然不是游街的算命先生,那么有名,必然有些名望,说不定就是开了铺子的一样。
“黄老爷,既然没看到游街算命先生,不如往前走走,看看周围的商铺,说不定人家赚了钱,开了商铺算命,也算是营生。”
几人想了一下,说的也是,周世宏点头答应,
“那就前头带路,既然出来了,还是要弄清此事,真有那么神的事,”
“黄老爷,可别听那些学子胡乱说,要是真的那么厉害,还能在此算命,随便一下参考,算一下今岁试题,不就是状元之才了,哪里还要在街头给人算卦。”
张瑾瑜哪里肯信这些,真有此事,怕是要逆天,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世宏倒是想到了这次准备安排的主考官,武英殿大学士南子显,此人也算是老臣了,从元丰元年,自己登基的时候就在阁堂,如今更是当了内阁辅臣,虽无实权可也不是泛泛之辈,看着那么些年的劳苦功高的份上,武皇才暗自决定,避开那些尚书,让此人担任今年恩科的主考官。
可是今日遇到那么些事,反而心里觉得是有些没底,就怕出了疏漏,还有舞弊大案。
“听张公子的,往前走走。”
“是,老爷。”
一行人,
沿着街道往前走着,周围的侍卫自然是在四周护着,普通百姓见着了,自然是避开一些,不远处就是顺天府衙门,此时天色昏暗,有些着急的掌柜,早早把灯笼都点上了,可是衙门口竟然还是人声鼎沸,不少赶来录名的学子,都不肯离去。
看着远处的人,戴权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