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的声音悦耳,温暖如春,
林黛玉心中倒是信了老夫人的话,以前在江南老宅的时候,身子倒是像疯和尚所说,一直不见好,可是自从入了侯府,跟在郎君身边,如今好多忌讳都犯了,但身子骨明显有了好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真的是与野山参有关吧。
“知道了,母亲,玉儿会记得按时吃药的。”
二人的对话,贾母没有插言,心疼的看了一眼林黛玉,知道黛玉要吃的是什么人参养荣丸,还需要上了年份的野山参,知道贾府还真的供应不上,那些东西金贵着,京城的勋贵就是有也稀罕着,哪里能敞开了吃。
至于说王夫人所言,府上的野山参够吃几辈子的,贾母倒是信的,关外深山老林子多的是,如今侯府在关外一家独大,这些稀罕物早晚都会被收入囊中的,不愧是自己女儿,眼光还是那么长远,只是自家的宝玉怕是
悠悠在心底叹息一声,想到了宝玉,贾母也有些不淡定了。
四下里张望,没有见其身影,今日理因庙里还愿去了,尚未回来,可是怎地这么晚了,还不见人影。
转头看向二太太那边,想着宝玉的事,问道;
“老二家的,宝玉今儿,几时去的,怎么那么久还未回来。”
二太太始终坐在一边,不曾言语,周围的小厮丫鬟一脸的严肃陪在身边,黛玉还在纳闷,此人怕是不好相与,暗自记在心中。
临了,还给黛玉介绍了一下,贾母一一指与黛玉道:
“玉儿,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这是你先珠大哥的媳妇珠大嫂子,和你一起来的你也认识了,凤辣子,你的二嫂子。”
黛玉懂礼数,起身一一拜见过。
然后手又一指坐在身边不远处三位丫头,
“这就是府上三位姑娘,迎春,探春,惜春,和你同辈。”
黛玉眼神转过去,
母亲可是时常提起,自己倒是有了眼缘,其钗环裙袄,三人皆是一样的妆饰。
黛玉忙起身迎上来见礼,互相厮认过,大家归坐。
二太太见介绍完了,倒是开了口,
“母亲,应该快回来了,宝玉今日斋戒,也比平日里懂事多了,日日读书,倒是非常用功,儿媳特意让他去上香还愿,让他放松一下,好准备即将来的恩科,也算是散散心,身边跟着不少小厮和仆人,还在城里不会有事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瑾瑜猛然看了过去,有些不可思议,大脸宝竟然读书想要考科举,真的假的,所谓的科举大半以上都是寒门子弟,而权贵之家的,除了文臣,勋贵反而是很少有人参加,考不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都是嫡庶皆进入军中厮混,有了晋身之资,守着家业也是好的。
回想一下,在春楼几次见面,虽然没有和宝玉说过话,可是进了春楼毫不羞涩的贾宝玉,俗话说从小看大,也是一个风流的种,想到这心里一紧,林黛玉还在此居住呢。
张瑾瑜暗自想了个法子,多留下亲兵,护着林黛玉单独的院子,只要有人跟在身边,不见男丁,此事就容易了。
贾母坐在榻上,听到二太太所说,自然是把悬着的心放心下,不知是心疼还是说给二太太听的,
“那就好,那就好,读书的事虽然要紧着,可是松弛之道要把握住,今岁考不成,再等下一次,宝玉还小着呢。”
林黛玉显然是听过荣国府宝玉,小时候亦常听得母亲说过,二舅母生的有个表兄,年纪和自己相仿,乃衔玉而诞,顽劣异常,极恶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外祖母又极溺爱,无人敢管,今见二太太和贾母所言,便知说的是这位表兄了,可是怎么和母亲说的不一样,竟然都要科举考试了。
“王夫人,今晚难得你来一趟,如此护着玉儿,不如留下一起聚一聚可好。”
“那感情好,我也想多陪陪玉儿,那么乖巧的媳妇哪里找啊,倒是托了老太太的福了。”
王夫人说话拿捏恰到好处,贾母也挑不出毛病,看来侯府是要定黛玉了,一时有些伤神。
张瑾瑜大刺刺坐了回去,屁股底下倒是好软,伸手摸了下椅子上的软榻,不知是谁放的,回头看了一下,见到鸳鸯面色含羞的立在一旁,不敢直视,张瑾瑜心头一软,知道是鸳鸯给拿的,对此女笑着点了下头,鸳鸯不好意思的跑了回去。
只是刚一走,张瑾瑜就看到后面的屋子里,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这可是稀罕玩意,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蜼彝,一边是玻璃盒。
四周竟然是几处大的屏风挡着,又有一副对联,乃是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在上面,写着,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
张瑾瑜看着铜鼎冒着香薰烟雾,不就是一个烧香的盆子嘛,故弄玄虚,细细看了。
眼神一凝,好家伙,东王穆莳的手书,看来荣国府和四王联系必定不浅,当真是有一句话应验,天下勋贵是一家,只是这个一家是指开国勋贵罢了,想到之前保宁侯的话语,张瑾瑜一时间有些明白,可是保宁侯他们太弱了,困守京城一地,死守不出,怕是蛟龙困于浅滩,于事无补。
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