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坊破旧宅院之内,
屋里的汪应寒一时间痛哭不已,哭了一会,拿着衣袖狠狠地擦了下脸面,哽咽的继续说道;
“汪某本是东王府的一个家奴,后来也是王府给的富贵,如今也算是还了老王爷的恩情,现在家族蒙难,汪某手无缚鸡之力,无可奈何,虽然和左护法相识不久,但是汪某敬佩护法为人,真没想到你能回来通知于我,不过已然没了时间,只得来生再来还今日之恩情。”
说完此话,汪应寒郑重起身,竟然跪倒在地给左锋磕了一个头,左锋赶紧过去扶了起来,心有愧疚之色,几度想说话,可是又不忍出声,最后只得说道,
“汪兄万万不可如此,弟也是没有办法了,边军做派不同于关内驻军,完全是斩尽杀绝,我知道汪兄的意思,令子左某会想办法去见上一面的,该说的我都会给说的,可是万一令子为你报仇可如何是好?再说汪兄此时可有应对之策?”
“哈哈。我儿就随他了,你也可劝他归入你太平教,寒山寺可是有不少秘密的,至于我,哈哈!”
汪应寒仰头一笑,略有些凄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了下衣冠,笑道;
“如今汪某孤身一人,吃的酒足饭饱,是该上路了,在下的妻儿想必也是被押入城中,结发之妻,心头之爱子尽皆在此,汪某岂能抛下他们独自苟活于世,岂惹同行还有士绅的耻笑,汪某做不到啊。”
此时的汪应寒已是泪流满面,哽咽不已,左锋也是感同身受,如此大好男儿尽被大武朝廷迫害,天道不公啊。
“今日,谢谢左护法的护持,汪某只能来世结草衔环以报此恩必,护法还需早做打算,大武虽然千疮百孔,可是树大根深,根基深厚,想要扳倒还需慢慢深耕。”
汪应寒说完话,又是施了一个大礼,然后头也不回就走出堂屋,身后左锋不由得喊了一声,
“汪兄,一路走好。”
“哈哈,好,好走。”
汪应寒敞怀大笑着走出院子,左锋立刻给堂主打了个手势,一行人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孤独瘦小的身影独自走向街口,就隐入巷子深处。
汪应寒回头看了一眼护法等人已然离去,这才坦然的走出巷子,来到街上,大喊道;
“汪某在此,洛云侯可敢见小人。”
附近的骑兵闻言,见到此人,立刻奔过来围着,领头的校尉见了也不废话,拿出画像对了起来,见到此人和画像上的一致,命令道;
“绑着,带着他去见侯爷,你们几个去,禀告宁将军,说汪家家主抓到了。”
“是,校尉。”
临走的时候,校尉带着剩余的人停在此处,看向汪应寒出来的巷子,里面的四通八达,身后士兵问道;
“校尉,怎么了?”
“那个巷子有问题,他是怎么出来的?”
校尉还有些疑惑,怎么那么巧就自己出来了,身后的弟兄们也是觉得可疑,都纷纷翻身下马抽出弯刀,在路口警戒着,士兵问道,
“校尉,怎么办?”
“你们几人留下来看着汪会长,其余的人进去看看。”
“是。”
关外边军甲士就举着臂盾,拿着弯刀,相互交错着进了巷子,后排的士兵警戒四周,最前面的则是沿途查看地上的脚印,转了一个弯就见到一个胡同,西侧有一宅院大门大开,看似有人来过此地。
“校尉,前面有个院子,大门开着的。”
校尉拿着刀,带着人摸了进去,院子里无人在此,而且四周好像是已经收拾了一番,院子里更是有一处挖的坑,里面还有篝火,伸手下去试一下,还有余温,恐怕是有人刚走,进了屋,除了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其他的的案几上竟然有不少尘土,明显好久没住人,不久前应该来了一拨人,紧接着又走了。
校尉就转身出了屋,看着四周的弟兄,把刀一收,
“撤了,无人在此,先押送汪家主回去。”
“是,校尉。”
“吁侯爷,到了,前面就是扬州皇城司衙门。”
冯千户在前面领路,到了一处府衙勒住马回身说道,
“吁”
“吁”
身后大批的骑兵几乎同时勒住马停下,张瑾瑜带着亲卫来到府衙门前,看着四周锈迹斑斑且脏乱的大门,周围更是有的地方连红漆都掉了一大块,看样子好久都没人打扫了,住的都是鬼吧。
“冯千户,什么情况,怎么那么乱那么脏。”
“回侯爷,应该是无人打扫,此地早就空了下来,季千户从侧门走的急也没有细查。”
冯千户下马走过去,查看了一眼皇城司的大门,对着侯爷回道,确实太脏乱了。
“都下马,进去看看里面有啥小鬼,”
“是,侯爷。”
张瑾瑜话音一落,卢指挥使就带着人率先下马,然后来到府衙,一脚蹬开大门,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