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
船厅之中,
江春月坐在那喝着清酒,听着小曲,欣赏舞女的舞姿,本想等老鸨诉说薛公子的情况,哪知道等了一会就没有回音。
转过头,瞄了一眼老鸨,三十多岁的妇人,风韵犹存的身段,只是一张俏脸竟然有些犹豫不决,好似说也不是没不说也不是。
这倒是奇了,不就是一个浪荡子弟竟然如此为难,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是嫌弃银子少了。
江春月没有为难,直接又是一张千两银票递了过去。
老鸨眼睛睁得大大的,惊讶的接过来反复的摸索着,还真是一千两银票,看样子此人来头不小一出手就是十倍的银子,心里也是欢喜。
本想多瞅一眼,可是江春月身边的护卫头领眼一睁,低沉的警告,
“看什么看,你知道老爷是何人,敢如此.”
“哎,春妈妈这回能说吗?”
江春月一抬手,制止侍卫的言语,反而温和的再次问道,老鸨也是心中一紧,此人的气度和出手如此阔绰必然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只得回道;
“老爷,说是能说,就是此事不能外传。”
“那当然,全当笑话听了。”
江春月笑着回了一句,心里反而相信了包厢内那位公子说的话了,如果没有真凭实据,这么招摇,还有老鸨如此的神色,可能不假。
倒是老鸨春妈妈听了,表面上陪着笑可是一点不相信了那么多银子的人就为了听个笑话,反正这银子不拿白不拿,就小声介绍道;
“老爷,那包厢里面是金陵薛家的嫡脉薛蟠薛公子,说的倒是不假,可是认不认就是另一回事了。”
“哦,金陵薛家这倒是没跑了,具体说说。”
江春月来了兴致,既然不假,那里面必有名堂。
“老爷果真慧眼如炬,薛公子的母亲是京城王家的人,其舅舅是京城京营节度使,姨母也是京城贾家嫡脉的媳妇,一点都不假。”
老鸨扭着腰,把话又重复一遍,此间的关系要是仔细打听必然都是知道的,金陵薛大公子不就是靠着这身份横行霸道的嘛,就是打死人也是无事的,现在一般小门小户哪里敢惹这个“呆霸王”。
江春月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只是怎么牵扯到关外的洛云侯了,一个在江南地界,一个在关外可是相距那么远呢,自己也没听过洛云张家来过江南啊。
“哎,不对啊,刚刚不是还说和关外的洛云侯那个什么关系来着。你怎么没说呢?”
老鸨一听,就摆了一下手,嘲讽道;
“嗨,你说的是这个啊,现在金陵的春楼可都是差不多知道了,这薛公子的母亲不是王家的人嘛,那洛云侯的母亲也是金陵王氏的族人,如今已然出了五服,人家要是认他也算是亲戚,要是不认,谁知道他啊,再说洛云侯在关外,谁能证明,往自己脸上贴金谁不会啊,老爷您说是不是?”
江春月也是
要是能找到王氏的娘家人从中说和牵线,和洛云侯搭上话,自己这副棋就活了,至于其他人,江春月在心底冷笑,管他死活。
“那老夫再问一下,这洛云侯的母亲娘家,可还有什么亲人在金陵城中居住,老宅在哪里?”
“呃,奇了怪了,这几日怎么都是来着问这个呢,回老爷的话,那金陵王氏老宅在镜湖东边的小山坡上,据说早就发卖了,那王氏在父亲死后,带着钱财北上,了无音讯,要不是洛云侯横空出世,谁能知道她啊。”
老鸨虽然奇怪,但是只要给了银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就是了。
江春月听到竟然还有人问道此事,心里一惊,谁动作那么快,急忙再问,
“还有谁打听此事?”
“前几日来了两波人,昨天还有一位,是谁不知道,有些面生,出手也算是大方,倒不像老爷您给的多。”
老鸨也算是实话实说,连给的银子都比较了一下。
“行了,那薛公子今日的销就记载老夫账上,伱下去吧。”
江春月顿时没了心情在听曲喝酒了,开始打发了老鸨,但是也留了个心眼,把薛公子的帐一起给买了,虽说没见面,可是万一有事须有个由头也是好了。
老鸨听了就像打自己的嘴,这下少了不少银子,看着周围护卫也是不敢造次,只得道了个万福,悻悻走了下去。
“老爷,看样子有不少人再找后路了,还有金陵城眼线多了起来。”
江春月身后的心腹之人,也是在身边小声的说着话,金陵之行处处是危机,护卫也是发现金陵城暗地里眼线之多的惊人。
江春月摸着胡须,眯着眼思索着,会是谁呢,其他的盐商还是管家的人,亦可能两者都有,不好办了。
对了,镜湖东面的老宅,只要查清此宅院在谁手中,就知道后面还有哪只手伸了过来。
“千刀,这几日去查查镜湖东边,王氏的老宅,看看在谁手里?”
“是,老爷。可是老爷,如果查了,就可能暴露了我们自己,有那么多人去了,必然会引起官家和幕后的人警觉。”
心腹护卫胡千刀,在身侧小声的提醒道。
江春月一时迟疑,此话不假,既然能提前把洛云侯母亲那边的老宅弄到手中。必然不是一般人,如此会不会先把自己暴露出去。
可是不查清,有些事看不清啊。
看着厅一片欢声笑语,竟然是如此刺耳,漕运河上的溃败已然传到了金陵,都慌了,包括自己。
江春月拿起倒好茶水的茶碗,看了看碗中清茶,叹息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