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驾,快,后面的人跟上。”
一阵吆喝声,
洛云侯府门前,一队骑兵挥舞着马鞭,围着一辆马车,开始往东而去,
张瑾瑜几乎半躺在里面,这才舒服了一些,色是刮骨钢刀,一点也不假,明明是三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一上了身上,战力翻倍,下一次,不能这么荒唐了,
有道是单挑为王,哪有带兵的将领一拖三的,除了汉朝那个莽夫吕布,
“侯爷,咱们是去荣国府,还是去宁国府?”
外面,传来宁边的话语声,
张瑾瑜心底想去荣国府,去看看众女如何了,尤其是林妹妹的仙气,但是光天化日之下,太扎眼了,不说别人,王熙凤那精明的人,怕是瞒不下去,这女人太精了,也不好,
“自然是去宁国府,理应祭奠一番,祭奠完了再说,”
“是,侯爷。”
就这样,车多在街口拐了弯,往南而行,
此时的宁国府,
在西边的大院子,摆了宴席,此间忙活的一些人,还有族里的后生,皆在此处用了饭食,休息片刻,又回去该忙的地方帮衬,外面来此祭奠的人,一直没断过。
大门处,
贾赦和贾政兄弟二人,轮换着接待,至于来此的女眷,由着邢夫人和王熙凤轮流在此照看,
东苑内,有贾母还有二太太坐在屋里,二太太眼睛微红,好像是哭过的一样,
“怎么,还想着这些事呢,今个不中,再等下一次,宝玉如今变化极大,也是好事,”
贾母坐在八角椅子上,不怒自威,虽然今日理由有些意外,可是报喜的事,极为长脸,可惜赐官的不是宝玉,有些遗憾。
二太太显然有些委屈,路都铺好了,如今到手的爵位,还有官位,都失之交臂,心底难过谁能体会到,
“老太太,话虽然说的是有道理,可是今日里,我和宝玉丢了多大的面子,如今什么也没捞到,以后还不知谁在背后看笑话呢。”
至于谁能看笑话,不明说也知道是大房的邢夫人,这几日,所有的事都有她掺和着,好事也变为坏事,最为揪心的就是,遭逢大变,那么多好处,都是给别人的,自己的宝玉,是一点都没摊上,这可怎么成。
越想越气,神情委屈的不成,贾母见此,也有些心软,可早就定下来的事,怎可更改,许些话,也多数传了出去,心底再怎么疼爱宝玉,大是大非上,决不能含糊。
“老二家的,眼光要放长远,恩科科举,本就是凭借实力考的,总归是有下一次,至于宁国府那边,是个浑水窝子,如何叫宝玉去趟那个浑水,你可知道,这些族谱和族长的信物,老身也打算确定继承人之后还回去,你可知事多缠身,”
贾母根本没想要要宁国府任何物件,一族之人多有上千之人,族长虽然挂名,但是真有人找上门,不能袖手旁观,俗事缠身,气运消散,
二太太闻言,倒也好受许多,却如有老太太所言,事情多了,处理得好,也就罢了,处理不好,又落下埋怨,主家终归不好的,只是有一事想不通,为何贾兰会金榜题名,而宝玉不能入榜,是何道理,会不会是那洛云侯不让宝玉入榜,心思一到这,就按耐不住,
“老太太,儿媳有一事不明,为何贾兰小小年纪就能甲榜第三,宝玉年长,连个榜单都没入,会不会是洛云侯没有点他。”
贾母许些狐疑神色涌上面容,说的未必没有道理,洛云侯为主考官,谁上谁不上,一言而决,还是洛云侯记错了名字,要不要去问一问,
“此事老身记着了,你就不要记在心里。”
老太太发了话,二太太知道,必然会去问一问的,心中好受了许多,也不像刚刚的样子,把委屈憋在心里,端了茶水,喝一口,心底轻松了许多。
而外面,
张瑾瑜迷糊间,就听到宁边的话音,
“侯爷,宁国府到了,”
“嗯,那么快,这才刚刚眯了一会,下车吧。”
张瑾瑜揉了揉眼睛,坐起身,靠在车窗边,掀开车帘往外看去,一大群披麻戴孝的小辈,轮番在外面哭诉不说,整个院墙,白花花一片,招魂幡也挂了起来,面子是做足了,
刚说下车,
宁边回头一招手,一队亲兵立刻下马,在车外列队等候,张瑾瑜懒懒散散的活动下双肩,掀开帘子就跳了下来,
“走,进去。”
“是,侯爷,”
张瑾瑜也没管其他人,想先一步进了院子,祭奠完就回去,谁知道,刚入了院子,就看见东院的院子里,围着一大群婆子丫鬟,瞧见一个人在那训话,
仔细一瞧,不是凤姐,还是何人,也不知怎么,穿着一身灰色衣衫,越看越美了,
“等一下,过去瞧瞧,”
张瑾瑜停下脚步,领着往东边院子走过去,在院门口停下脚步,听听说些什么。
院中,来了不少人,
那宁国府中婆娘媳妇,不管后院还是前院的,闻得到齐,只见凤姐正与赖升的媳妇分派,众人不敢擅入,只在院外听觑。
只听凤姐与来升媳妇道:
“既托了我,我就说不得要讨你们嫌了。我可比不得你们奶奶好性儿,由着你们去。再不要说你们"这府里原是这样"的话,如今可要依着我行,错我半点儿,管不得谁是有脸的,谁是没脸的,一例现清白处治。”
说着,便吩咐彩明念花名册,按名一个一个的唤前来看视。
一时看完,便又吩咐道:
“这三十个分作两班,一班十个,每日在里头单管人客来往倒茶,别的事不用他们管。这三十个也分作三班,每日单管本家亲戚茶饭,别的事也不用他们管。这四十个人也分作两班,单在灵前上香添油,挂幔守灵,供饭供茶,随起举哀,别的事也不与他们相干”
又点了其他的花名册看看,分出几十个人,依次有了任务,单在内茶房收管杯碟茶器,单管酒饭器皿,单管监收祭礼单管各处灯油,蜡烛,纸札,这些,林林总总用了不少人,
还有每日轮流各处上夜,照管门户,监察火烛,打扫地方。组要人按着房屋分开,某人守某处,某处所有桌椅古董起,至于痰盒掸帚,一草一苗,或丢或坏,就和守这处的人算帐描赔。
并且规定每日里,时刻有人守着,卯正二刻点卯,巳正吃早饭,凡有领牌回事的,只在午初刻,戌初烧过黄昏纸,赖管家到各处查一遍,回来上夜的交明钥匙,第二日仍是卯正二刻再过来拿。
吩咐完,瞧着眼前一大群人,王熙凤冷笑一声,直言;
“你们也应该知道,宁国府可是换了主家,府上用不了那么多人,所以该走的还是要走的,若有发现或有偷懒的,赌钱吃酒的,打架拌嘴的,立刻来回我,你有徇情,经我查出,三四辈子的老脸就顾不成了。素日跟我的人,都知道姑奶奶脾气,此间给你们提个醒,是留是走,自有你们拿主意。”
一半是提醒,一半是威胁,宁国府到时候,可是要走至少一半的人,跟着珍大哥和贾蓉的,都是要走的,剩下的人,偷奸耍滑的,也留不住,这样一来,府上都清净了许多,
想到此处,就有些糟心,那冤家留的种,最后,还需要她给做掩饰不说,里外还要安排妥当,自己成了什么,老鸨子不成。
凤姐儿见自己威重令行,心中十分得意,这些下人奴才,得了命令,也都有了投奔,不似先时只拣便宜的做,剩下的苦差没个招揽。
想到尤氏犯病,不大进食,自己每日从那府中煎了各样细粥,精致小菜,命人送来劝食,如今也好了许多,当然,内里装的,也只有她们二人知晓。
“对了,静安寺阐师可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