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
等到日上三竿,所有考官,陆续醒了过来,简单洗漱收拾一番,见到院子里空空荡荡的,想来侯爷在清早的时候,早就带人走了,
余下的人,也不再停留,拿着包裹,也离开了含元殿,出了宫门口,
人群中,有一个身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身后,还有一人着急跟了出去,
“冯兄,万不可着急,慢点,慢点。”
原来,就是刚刚,冯永文走出官楼,见到侯爷已经回去了,最重要的事还没说,怎可浪费时间,着急之下,收拾东西,这就要跑出宫里,毕竟女儿的事还没说呢,
跟在后面的则是孟历孟大人,知道冯兄着急,可是,一时半会,也不是着急的事,
“孟兄,你就快一些吧,此事耽搁不得。”
说完,
脚下的步伐,又快了几分,就这样,二人小跑一般,快速出了宫门口,上了马车,一声马鞭挥舞声,车驾匆匆离去。
车上,
孟历喘了口粗气,连个早膳都没吃,这一跑,头晕目眩,虚汗都跑了出来,再看着冯兄一脸焦急,就安慰道;
“冯兄不必着急,侯爷回去定有事,咱们走得快,几步路就追上了,侄女的事,侯爷定不会推脱不问的。”
“哎呀,都怪老夫自己睡过头了,万一耽误太英的事,如何回去和夫人有个交代。”
冯永文是真的有些自责,本想早早找侯爷说些话,谁知,一耽搁就没了时间,
二人都有些气喘,谈了几句话,就闭口不言,养精蓄锐,
没过多久,
车马就到了侯府的街口,哪知道,围了那么多百姓,拥堵不堪,内侄赶着马车过不去,冯元成就向车内喊道;
“叔父,前面人太多,过不去,您还是下车绕一下,看来侯府那边应该有事。”
听见元成这么说,冯永文掀开车帘,往外看去,果然,许多百姓挤在那,竟然在听戏曲,倒也没注意这些,起身就跳下马车,往侯府走了过去,
这一走,
孟历也无法,随之一样跳下车,跟在后面,二人侧身靠着墙,顺着戏台子从后面一绕,就到了洛云侯府门前,瞧见侯爷,一人坐在正门前,身边围着不少考生,也不知做些什么,
二人理顺了官服,一起走过去,拜道;
“下官拜见侯爷。”
门前的张瑾瑜,还在那想着五天后的什么诗会,又想起了长公主那边,怎么会那么着急,不会是看着本侯闲着,想找些事做吧。
刚想到一些苗头,就被眼前的二人打断,定睛一看,这不是冯永文和孟历二人,他们怎么来了,
“你们二人不回府上休息,怎么来这里,走,进去说。”
“谢侯爷。”
二人也知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随着洛云侯起身,跟在身后,直接去了西面的屋子,
进了小院,
到了屋内,
张瑾瑜伸手,做了请的动作,二人抱拳回礼,先后落了座,随后,门外就有伺候的丫鬟,进来开始端茶倒水,而后就退了出去,
张瑾瑜端起茶碗,先是喝了一口,再问,
“冯大人,孟大人,怎会来得如此着急,昨夜累到那么晚的时候,多睡一会好好歇歇。”
见到侯爷开了口,孟历还没客气,就听到冯永文哀叹一声,脸色极为难看,身上的官服都有些散乱,可见来的匆忙,只见冯永文端起茶碗,直接昂头一饮而尽,用衣袖擦了擦嘴,说道;
“侯爷,这些都是小事,下官也不怕受这些累,就是小女的事,侯爷答应过的,如今都已经科举完了,不知侯爷可有了人选。”
这一问,别说跟着来的孟历有些不明觉厉,就连张瑾瑜听得都有些发蒙,你家女儿的事,怎么就轮到自己给其挑选夫婿,哪里说得通,不过细细回想,还真是自己答应的,只要冯永文看上哪个,那就给当个媒婆的,
“这话本侯是说过,也决不食言,只要是冯兄觉得可以的,本侯就给你家小女,做这个主,”
刚一答应,还没来得急说其他的,冯永文忽然一个大拜施礼,让张瑾瑜措手不及,旁边坐着孟历,赶紧一把手伸出去,拦着,
“冯兄,万不可如此,这不是为难侯爷吗。”
张瑾瑜也擦了擦汗,那里是为难,就是赶鸭子上架,
“冯大人,孟大人说的是,不必客气,这样,目前来说,含元殿入榜的考生都在此名录上,您看看哪个好,随后再商量一下,”
说完,就把早上多抄的一份名录,递了过去,冯永文神色激动,双手接过来,
落了座,
急不可耐的打开一观,人数不多,甲榜名录只有十来个人,虽然勋贵子弟也有,但是书院寒门子弟占了大半,想起了夫人的嘱托,世家公卿,并不一定好,不一定不好,实在是难以抉择,
“侯爷,这么多人,下官官并未见过,还请侯爷一力做主,”
又把问题踢了回来,
张瑾瑜也感到有些无奈,放眼整个朝廷,能这样对待妻女的,也只有冯大人一人了,想红楼里,荣国府那边,后来贾赦,竟然为了五千两银子,就把闺女迎春卖了,卖给谁来着,记得好像姓孙,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
“既然冯大人说了,本侯也不推辞,今岁恩科,甲榜十多人,勋贵世家的人也在少数,有诚意伯府庶子宋兴俊,安平伯府的庶子李重文,以及昌永伯府的庶子岳木宁,这三人出身是好一些的。”
所谓的好一些,就是这三人出自勋贵府邸,虽然皆是庶出子弟,就算分家,也能分出不少家业,以后的日子,过得也算安心,
冯永文思考片刻,有些犹豫,勋贵之家,太复杂了,许些腌臜事,京城暗地里谁不知道,后宅更是乱的不安宁,不好,
“侯爷,下官只想为小女找个本分人家,不贪图高门大户,”
此话一出,这就算是看不上了,孟历则是在一边急的直跺脚,出言劝道;
“冯兄为何不愿意,这三人少说也是出自勋贵,有侯爷作保,婚事自然能成,为何推却,”
孟历今次是真的急了,要不是因为宁国府贾珍下的圈套,哪里会有这些事,这么好的机会,冯兄还不愿意,
张瑾瑜也是有些奇怪,不会是想要个寒门子弟招赘婿吧,虽然冯家之女和宁国府那些事有些牵连,但是要自己作保,还真没有敢说什么的,
只是内里过日子,还需要二人去过,过得好不好就不得而知,所以,不找也对,
“既然这些人不行,再换就是了,剩下的就是寒门子弟,今岁恩科,落了前三的人,第一名是徐长文,第二名是高文,第三名是荣国府贾兰,不过第三人年岁太小,有牵扯贾家,所以刚刚本侯就没提。”
毛都没长齐的稚子,这么快说媳妇,也不成啊,在心中暗自嘀咕一下。
冯永文听了,却是眼神一亮,来的路上,他也知道,朝廷下了恩旨,前三甲皆是赐予官身,官是有了,只要此人谦逊有理,未必不是一个好人家,
“敢问侯爷,这二人可有糟糠之妻,”
“嗯,还真没有,这两人本侯还有印象,都是有才之人,尤其是甲榜第一名录的徐长文,是个干大事的人,”
张瑾瑜也没有信口开河,此人见过两次面,敢作敢为不说,才华自不必多言,要是能凑成一对,也是一段佳话,
冯永文孟历对视一眼,感觉侯爷说的不错,要不就是他了,案首之名,还是提身价的,
“好,就是这个徐长文了,还请侯爷保个媒,实在不行,今晚鹿鸣宴之后,侯爷可否给小女问一问,就把此事定下来,”
也不怪冯永文着急,毕竟女儿年岁见长,闲言碎语就怕传出去,到了那时候,如何还能寻到好人家,
“嗯,此事放心,本侯包了,哎,不对啊,什么今晚的鹿鸣宴,怎么回事?”
张瑾瑜大包大揽,一口应下,随口反问道,鹿鸣宴又是干嘛的,
孟历和冯永文有些惊讶,侯爷竟然不知道鹿鸣宴,不会还没准备吧,孟历见此赶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