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说着转头望向陆时屿,只见他低头浅笑。
陆时屿,“不过话说回来,没有你那顿美味佳肴,我真就差点死了......”
十几年前,暮成山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暴雪下了五天五夜,祝卿看到那个少年的时候,几乎整个人已经被大雪覆盖住了。
她以为是个死人,怯懦着去摸他没被雪埋住的半张脸,结果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祝卿顿时一阵激动。
然后用自己小小的力气,一步步将他拖出了雪地。
原本想着带他回武馆,找师父他们救治,然而刚用自己的小柴刀劈了木材,准备把人拖回去,天上竟然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生怕再次遇险的祝卿,不得已拖着昏迷的少年,进了一个溶洞里头躲避。
眼看着天就黑了下来,祝卿从兜里掏出刚才在山上捡的冻死野鸡,就这么起火生烤起来。
没有调料,甚至都没有掏掉内脏,祝卿管不了多少了保命要紧,于是她把半生不熟地鸡肉撕碎了,一点点塞进少年的嘴里。
祝卿模模糊糊记得,当时那少年主动跟她说的话。
少年时的陆时屿哑着嗓子,对她费力地说道,“好......好难吃啊......”
小祝卿先是一愣,然后惊喜地大叫,“你清醒了?!太好了!来再吃点就有力气了!”
少年,“......”
他们就这样依偎在山顶口,望着皑皑大雪,度过漫长的夜晚。
期间少年发起了高烧,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小小的孩子不计较男女有别,就把少年揽在怀里给他保暖......
第二天一早,天晴雪停,小祝卿就飞奔着跑回去叫人来救。
可能因为被从小在山里长大,被困住也不是一次两次,所以小祝卿几乎已经把这段经历淡忘了。
然而那个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却被小女孩的手拉回来的少年——他记得。
许多个夜里,当陆时屿从那场大火的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总记得小女孩轻轻拍着他的肩,用各种山野传说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得到了久违的慰藉。
陆时屿总觉得,那个稚嫩的声音一直在耳边,“明天就好了,明天你的爸爸妈妈一定会来接你回家的,现在你就靠着我睡会,别怕,我有功夫护着你......”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陆时屿汲气,再转头的时候,又是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
反而祝卿有点不高兴,“陆时屿!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陆时屿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随即慵懒地垂下眼皮,“我明示暗示多少次了,您老人家是一点回应都不给,我还以为认错人了,也就忘了。”
祝卿拽住陆时屿的衣领,秀眉微拧,“救命恩人都敢试探,还敢‘忘了’!?陆时屿你是不是狼心狗肺?”
她说着,媚眼如丝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生气,倒像是......
陆时屿啪嗒一声解开安全带,祝卿想逃,却被他钳制在了方寸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