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能忍气吞声。
欣赏了一会儿他们的脸色,阮星辰笑眯眯地躲过她的手,道:“这就来。”
她倒要看看,阮泽明到底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
她起身落座。
这会儿,噤若寒蝉的阮家下人们,才敢出现,有条不紊地将饭菜端了上来。
阮泽明主动给阮星辰倒了一杯酒,温声道:“寒星啊,我知道你对我这个当爸爸的心里有怨恨,爸爸也知道,自己这十几年确实做得不好。”
“如今你长大了,爸爸的岁数也已经不小了。”
这个强势的男人,难得露出几分老态和脆弱,举起酒杯道:“你要是愿意给爸爸一个弥补的机会,就跟爸爸喝一杯,怎么样?”
端着酒杯,阮星辰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这一幕,她前世梦寐以求了多久?
每当学习那些不感兴趣的技能,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每当被人嘲讽,被钟家人嫌弃冷漠的时候。
每当在上流社会碰壁,一次次地跌倒的时候。
每当为了钟氏的单子,不得不喝得醉醺醺,乃至于胃痛的时候。
她无数次想要放弃,全都是想要让阮泽明后悔这个信念支撑着她,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坚持下来。
可是直到死,她都没能看到这一幕。
让人讽刺的是,如今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一个弥补的机会?
凭什么呢?
前世的血泪痛苦是真的,这一生幼年时候的伤痕累累,和终其一生都无法治愈的童年伤痕都是真的。
这个男人,想凭借几句话,一杯酒,就轻描淡写地带过?
“不好意思,我最近胃不太好,医生不允许我喝酒。”
她晃了晃酒杯,不慌不忙地将杯中的红酒洒落在地上,微笑道:“今天这杯酒,我可能没办法跟阮先生喝了。”
她的脸上带笑,眼睛却冷得出奇,沁着寒意落在阮泽明的脸上,没有分毫表情。
阮泽明的心头跳了跳,说不清心头这一刻复杂的滋味是什么。
这个女儿,似乎真的对他已经毫无依恋和期盼。
“阮星辰,你不要不识好歹!”
冰凉的酒液溅到小腿肚子上,阮未思忍不住尖叫一声。
说不清是真的愤怒还是嫉妒,她变了脸色,怒道:“爸爸已经先低头了,你还想要怎么样?适可而止,为人子女,难道还要爸爸跪下来求你原谅不成?”
这个女人,到底要贪得无厌到什么地步?
她已经让这个家里丢尽了脸,如今作为阮家食物链的顶端,阮泽明也向她低头,她一定很得意吧?
就这样还不够吗?
“我这人,就是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平静地看她跳脚,阮星辰勾唇:“阮未思,继续老老实实地呆着。别以为在饭桌上,我就不会扇你。”
阮未思脸色一白,脸颊似乎也泛起了疼痛。
“未思,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呢!”
江秋雨一脸温婉,拉她坐下,转而温声劝道:“寒星,未思也是为了你好。一家人说不出两家话,你爸爸都已经认错了,你好歹也该给你爸爸一个机会对不对?”
“我跟阮先生说话,轮得到你插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