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昏暗下来。

老者手轻轻抚过，四周的蜡烛灯芯又燃烧起来。

“那孩子杀了本田一雄，来东瀛是为了那个女孩儿。”

他声音沙哑低沉。

阴柔男子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所以这不仅是天皇的意思，也是神的意思，没有人可以在这个节点，破坏神罗门的计划，神主要踏入半仙，现在时刻至关重要。”

“你是东瀛最强的剑圣。”

“你可以做到的。”

老者沉默半晌，他抬起手臂，骨骼发出咯咯的响声。

“我已经很老了。”

阴柔男子笑笑，“但你还很强。”

老者望着窗外落下的余晖，整个世间都陷入黯淡，“我不想再当狗，我欠神罗门的，也应该还清了。”

阴柔男子眯眼微笑的看着他。

突然发疯的大笑起来。

“还清了？上泉一心，你别忘了当初你是如何来到东瀛，神罗门又是如何安排你兄弟、还有你家全部族人的。”

“他们在东瀛生活的很幸福，不是吗？”

“若没有神罗门，你、包括你所有的羁绊都不存在了。”

“你一辈子都偿还不清神罗门。”

“你明白吗？”

上泉一心浑浊的眼眸，划过一道凛冽的光芒，他冷冷盯着阴柔男子，“你愿意当一辈子的狗，我不愿意。”

阴柔男子突然一把抓住上泉一心的衣襟。

他提起他苍老的身躯，这副弱不经风的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我不是狗，神罗门是我的家！”

上泉一心咯咯的笑起来，笑容在这空荡的剑阁内，无比单调乏味。

“四十年前，燕京一流赵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家族63口人，尸首悬挂燕京南郊早稻林，染红了那片树林，那年春季，树林是红色的。”

“也是在同一年，主神将你捡回帝市，加以培养……”

“十年后，你成了东瀛阴阳国师，神罗门的棋子。”

“三上晴明，你别忘了自己的名字，你叫赵景飞，你披着东瀛国师的皮，却换不了你骨子里赵家人的血！”

“整个东瀛，不过就是神罗门的一盘棋。”

“而你我……”

“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

三上晴明颤抖的缓缓松开上泉一心的衣袖，冷漠注视着他，似是麻木的表情，能忘记曾经四十年前痛苦的回忆，但他的表情，仍在抽搐。

上泉一心冷淡继续道，“你我都一样，我为了守护羁绊，替神罗门镇守着东瀛地界，而你，也高贵不到哪儿去。”

“赵氏孤儿。”

“神罗门以赵家全族血液，换你开启神罗道，你以赵家全族亡魂，换你今日成就……”

“这么一想。”

“我还是要比你高贵。”

三上晴明嘴角扬起一丝不屑冷笑。

他刹那间，似乎就忘记了曾经那段回忆。

“我将来，是要继承主神之位的人。”

上泉一心微笑，“可主神并非只有你一个神子。”

三上晴明一巴掌扇在老者脸上，上泉一心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来，面无表情。

三上晴明晃了晃吃痛的手腕，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