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高了这是?”翟玉一脸懵。
老光棍一个,上哪找媳妇去。
户部尚书家的公子突然嘶了一声,猛然想起了什么,“那个,我刚才路过玄王府时,好像看到门口挂着红灯楼,和成亲用的彩绸。”
众人唰地瞪大了眼睛。
哗啦啦的一群人散去了大半,全都跑去看热闹了。
……
“王妃娘娘,殿下估计今晚不会回来了!”
站在一旁的赵嬷嬷叹了一口气,看着俞思绵消瘦的身影,多少有些同情。
全京城谁不知道,玄王殿下是纨绔之首,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他们家娘娘看起来这么娇柔,将来可有苦头吃了。
“知道了!”俞思绵终于松了口气,摘下了头上的喜帕。
看着手中绣着鸳鸯交颈的喜帕,心里多少有些凄凉,按理来说,这帕子是要新郎挑开的,可惜,封玄逆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又怎么可能进这新房。
俞思绵抬眸看了一眼赵嬷嬷和丫鬟小翠,这二人是太后赐给她的,举办仪式时,太后还亲自来了一趟,发现封玄逆不在,气的够呛,安慰了她几句,赏赐了些珠宝和一群仆人。
俞思绵只留下了跟随太后多年的赵嬷嬷和看起来比较老实的小翠,其余人全都婉拒了。
“麻烦嬷嬷让人背下热汤,我想沐浴!”
俞思绵这么多天,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沐浴了。
此刻沉浸在温水中,竟让她心生一丝贪恋。
如今对于她来说,能有个栖身之所,已经算是奢侈。
如墨般浓郁的长发散在水中,像是海藻一般漂浮着,俞思绵的头发从小就长的极好,光泽又浓密。
她娘亲说过,“头发好的姑娘,命好,我的绵绵一定能嫁给世上最疼她的夫郎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子,那么好的运气,娶了我的宝贝闺女!”
每次提到嫁人,娘亲眼中总是万分不舍,她会撒娇地依偎在她怀中,“那绵绵不嫁,一辈子陪着爹爹和娘亲!”
娘亲最怕她撒娇,无奈又好笑,“胡说,哪有不嫁人的姑娘,我的绵绵这么好,必然是要配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俞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个多月,只要她一合上双目,脑海中瞬间便会呈现那日惨烈的景象,她母亲头朝下,披散着头发,后背一条血淋淋的口子,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腰部,她的身边躺着一个无头尸体,穿着她亲手绣的藏蓝衣袍……
俞思绵搭在浴桶边上的手,忽然紧紧地攥着,好不容易止住的伤口,再次崩开,撕心裂肺的疼。
就在眼泪即将破防的瞬间,俞思绵整个人都沉入水中。
爹爹,娘亲,
大哥,二哥,三哥……
绵绵嫁人了!
绵绵,我好想你们……
封玄逆是闻到血腥味,才走进来的,掀开珠帘的一瞬间,他一眼便看到沉浸在水中,头发飘散在水面上的俞思绵。
他心里一颤,急步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