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整,游行队伍分成两队各两列沿静安寺路两侧人行道向东行进,每侧都差不多有一百名学生。
行进途中不时有新来的学生加入,队伍始终保持井然有序。
学生们高举标语,表情严肃。
没有刻意的去踏步可每一步落下都是掷地有声。
没有喊出任何口号却令围观者感觉振聋发聩。
途经赫德路时,两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年轻人挤进队伍中部,身上都没有别校徽,手里也都没有拿标语。
1934年交大毕业照
队伍很快又恢复正常。
后面一个男生拍了拍其中一个年轻人的肩,对方转头后将手里多出来的一份标语分给他:
“同学,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我们是,我们是交大的。”
“交大?交大的队伍不是应该在法租界那边吗?”
“哦,那个,我家在这附近,起晚了,反正哪都一样。”
“那他也起晚了吗?”
旁边那个年轻人傻笑着转过头:
“对对对,我也起晚了。”
后面又传上来一份标语,男生将标语递给后转头的年轻人。
两个年轻人举着标语在手中抖动起来。
男生后边应该是学协的成员,他拍了拍男生的肩又指了指加进来的两个年轻人,男生和旁边另一个男生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
游行队伍的头很快进入沧洲饭店的范围,近卫文隆站在窗边不停的用日语说着什么。
周冬凛站在隔壁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从语气里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美军巡逻士兵看到游行队伍靠近后,迅速退进沧洲饭店守住大门内侧。
游行队伍的中部即将到达沧洲饭店大门时,两个年轻人互相使了个眼色。
两人同时举起标语高喊道:“打倒日...”
后面的字还没喊出,两人身后的男生同时用胳膊锁住他们喉咙,随后又从后面涌上三四个男生将两人押送到一直跟随队伍行进的警车旁。
“长官,这两个人是混进来捣乱的,不是学生。”
两人刚想狡辩,钱正兴指示下属将两人铐上车。
一场小风波悄无声息的结束,游行队伍很快远离沧洲饭店。
...
季宅,一楼的客厅里已经支起麻将桌,季云卿和几个徒弟在各自的面前砌起长城。
智仁勇女中的音乐教室里,詹森听到对面响起隐约的麻将声后再次坐到钢琴前。
翻了一遍琴谱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谱子。
合上琴谱弹起了贝多芬的1808年初完成的《c小调第五交响曲》,也就是《命运交响曲》。
第一乐章冷酷、威严,连续两次【哐哐哐哐】后,虽然传到季宅一楼客厅里的声音并不算强,却也让连放两个炮的二爷心烦意乱:
“错那娘额x,弹硌啥狗屁东西,噶难听,则死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