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喝了一口酒,萧湛坐了下来,看着月下波光粼粼的池塘水,轻声问道。
“司若心。”一时之间她想不出合适的名字,便用了母亲的名字作为代称。
“若心,真是个好名字。”萧湛微微一笑,“若心,听你吟诵那样的哀婉诗句,是不是也失去了心爱的人?”
姜雪低头对上他的视线,轻轻地叹了口气,在他身旁坐下:“我曾经有一个非常爱我的夫君,他对我很好,凡事都为我着想,处处以我为先。只是后来,我们之间产生了误会,他开始对我逐渐冷淡,而我也对他产生了怨恨……”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想起了那段日子里,他们彼此的折磨,以及那封几乎让她崩溃的休书,心中涌上一股苦涩,她仰起头,又一口酒下肚。
烈酒滑过喉咙,将那份苦涩强行压下,她侧过头,看向萧湛,看着他同样悲苦的表情,开口问道:“殿下呢?您是否也有过这样的痛苦?”
她老是琢磨着问他,为什么要给她那纸休书?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绿松石手串送给了卫夫人?
不都是他休了她嘛?那为啥还要摆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唉,王爷我……呵呵……”萧湛苦笑了一下,直接把剩下的酒一股脑儿全倒进嘴里。
“王爷我亲手把心爱的女人推给别人。”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写了那纸休书。虽说那是为了救小雪才写的,可他还是悔青了肠子。
有时候他在想,也许就是因为那张休书,小雪才会在西门城楼上说君离才是她的丈夫,那句话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窝。
“殿下您这是咋回事啊?明明心里有她,为什么还要故意疏远呢?”姜雪问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打战,他知不知道,她看到那张休书的时候,差点儿就喘不过气来了。
可这个问题,就像石头扔进深井里,没有回音。
这梅花酒劲儿可大了,萧湛又是一口闷了一整壶。
姜雪刚问到一半,他就偏过头去,呼呼大睡了。
她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沿着他的脸蛋轻轻摸了摸。
六个月,说长也不算太长,但说短还真不算短。
这段时间里,她真是想他想到不行。
“云澈,我们俩还能回到以前那样吗?”
她小声地自言自语,可心里一片混沌,答案只能让时间来揭晓了。
“殿下这是咋了?”
铁衣看到萧湛趴在姜雪肩上,双眼紧闭,急忙过来接过他。
“喝醉了,睡着了。”
她把剩下的酒壶递给铁衣,还给了他一颗醒酒药。
“这个,麻烦踏云护卫给殿下吃了吧。这药专治酒醉,吃了之后明天早上卯时应该就能醒,不至于耽误军务。”说完,她就把萧湛彻底交给了铁衣,转身走向自己的帐篷。
第二天卯时,萧湛准时起床,一出帐篷就看见司若沉和姜雪嬉嘻哈哈地从外边回来。
他眼神微微一动,昨晚跟她聊过天后,他对这个姑娘多了一份关心,可能是他们经历相似的缘故,每次看到她总有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
他迎上前去:“你们俩这么早就起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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