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了这些步骤,婚礼才算进入实质阶段,该去迎亲了,叫做亲迎。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良辰吉日,把太子的营帐搭建在亲家门外,安排一部分宦官和东宫官员守着。
按照后世的风俗,把新娘子接回来就该开始婚宴了。可皇家没有,回宫之后太子和太子妃换一身衣服帽子,隔着桌子端坐,在一群宫女宦官的服侍下喝交杯酒,名曰合卺。
最后一步就该去拜见皇帝、皇后、贵妃和群臣了,此时不管乐意不乐意,包括郑贵妃在内的所有人都得笑。也不管是不是由衷,每个人全要祝贺。负责记录的史官会在起居注上写写画画,把此时发生的所有事、所有对话全记录在案。
好在太子没有起居注,否则洪涛就得想办法改变一下计划了。整天总有人跟在身边随时记录一举一动,装的再像也得露馅。
“本宫知道你等识字,这里有本书抄了看看,不明之处可以问,先习得者月俸加倍!”
当所有程序都走完,把新娘子迎回东宫,洪涛没有马上入洞房造小人,而是拿出本书交给太子妃和两名选侍,然后在迷茫、畏惧、好奇、无助等诸多眼神的注视下转身离开了。
太小,下不去嘴,这是不入洞房的主要理由。万一怀孕,以自己的寿命,儿子除了造反怕是永远没有机会登基,这是次要理由。
现在只能拖一天算一天,假如传到了皇后和皇太后耳朵里实在搪塞不过去了也只能咬牙上,但依旧要尽可能的采取措施。
至于说那本书的内容,是自己利用闲暇时间从多本古代数术书籍中抄录出来,比较倾向于普及层面的数学知识。也算是个有来有回的游戏,或者叫沟通方式,免得让她们觉得受到了冷落。
“这……奴婢可去六科廊打探,只是不知千岁爷何以关注西僧?”
不知道极端挑剔的内阁大学士们见到如此做派的太子之后是个啥感想,会不会教授几日就失望而去,那太子的位置就真保不住了。
在原本的计划中,洪涛还真没想起这些虔诚的宗教狂热者,主要是太偏门了。不过现在想起来好像也不算晚,如果能把他们善加利用,说不定会成为一大助力和掩护。
与整个东宫的前途比起来,太子妃和选侍们受点冷落还真不算啥,既然太子殿下说心情不好,那就改日再同房也不迟。
“千岁爷……”刚刚回到书房坐下,门口就传来了轻轻的呼唤。
要说聪明吧,看不出来!那笔烂字写得是真没法入眼,每个都像是皱着眉、撇着嘴,满脸不乐意,天天练习天天不见长进。
“极是……天色已经不早了,千岁爷早早安寝。明日一早文华殿开小经筵,大学士们要开讲了。”
即便心里对当今圣上有怨气也不该如此直白的表露,看来还需要小心保护。太子的名头不光是皇家的,也是自己后半生的饭票。到了这个位置上只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
说是傻吧,肯定不对!太子平日里的表现虽然不怎么出彩,却也从来不招惹是非,很能忍,绝不是毫无心机之人;可要说不傻吧,面对巴结皇帝的好机会从来不知道献媚讨好,以此改善父子关系。
“王公公,千岁爷他……”刚刚退出正殿,井亭旁边走出一人,凑过来小声询问。
现在自己已经不是景阳宫的穷皇子了,而是建府开衙的东宫太子,每年可以从户部拿到米5万石、钞25000贯、锦40匹、纻丝300匹、纱罗各100匹、绢500匹、冬夏布各千匹、2000两、盐200引、茶千斤,外加每个月50匹马的草料。对身边的人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敬而远之,完全有资格以利诱使其为自己服务。
“唉……树欲静而风不止呐!”待邹义出了院子,王安才缓缓走向自己居住的耳房,边走边轻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