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刘起元紧了紧手中这一卷布帛,满心无力。
为大明臣数十载,大半生皆在大明,又岂会没有几分牵挂。
可,他时真的无能为力。
天子虽离京巡视,但若说没有对京城有所安排,这无疑是不可能的事。
说不得,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天子的掌控之中。
更别说,重中之重的前明靖武帝。
这天下,早已不是曾经的天下了。
在曾经,大明旗一举,那便是四方响应。
而当下的大恒天下,何人敢擅动?
靖武帝如此行事……无非就是飞蛾扑火,他又焉能奈何?
无非……又是再添上几分腥风血雨,又让为大明陪葬的人,更多上一些……
奈何……奈何?
刘起元默然。
今时,已不同往日。
往日天下动荡,天子,对他们这些前明旧臣,虽看似严苛,但某种程度上,亦是睁只眼闭只眼。
就如曾经满朝朝臣普遍的树到猢狲散之心态,甚至多有与外联系者,天子亦未曾追究丝毫。
但当下,天子不会秋后算账,却不代表会坐实再度摇摆。
他哪怕不考虑飞蛾扑火,不考虑自身,也得考虑一下他一家老小。
稍有不慎,大恒数百年国运,那他一家老小,就是数百年为奴为婢,天子行事之狠辣,可不会留情丝毫。
沉默许久,刘起元才缓缓出声:“准备一下,去靖国公府。”
“好勒。”
下人应声,小跑而去准备。
刘起元无奈再叹,心中那澹澹的愧疚,亦是难消散。
而此刻,在靖国公府,靖国公手中,俨然多了一封名单。
望着这一封名单,靖国公眉头紧皱,目光俨然有些闪烁不定。
寿王不安分,是重所周知之事,天子对比都直接无视。
当下趁天子离京,又弄出幺蛾子。靖国公自然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他意外的是,到今日今时,竟还有不知死活的蠢货,做着不知所谓的春秋大梦!
“白莲……士绅……寿王……”
靖国公喃喃自语,眉头俨然越皱越深。
寿王,看似不值一提,但添上这些居心叵测之人,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况且,涉及寿王,以他修哥对寿王,对崇祯的愧疚,到最后,估计又是随意湖弄了过去。
思绪片刻,靖国公亦是摇了摇头,寿王如何,他管不了,但对这些,想借着寿王幌子,搅风搅雨的人,他还是能对其如何的!
“来人。”
“公爷!”
有将士步入大堂。
靖国公出声:“去请御前营指挥使入府一叙。”
“属下遵命。”
……
在寿王府,堪比军事重地的戒严,已然持续了数年,至今,依旧未曾改变丝毫。
禁军羽林左右两卫,金吾左右两卫,龙骧左右两卫。
六卫禁军,半年一轮值,戍守于寿王府之外。
如此待遇,放眼大恒天下,哪怕是战略重地的戍守,亦是未曾如此之重。
而如此戒严之下,寿王府中,却是常年不变的酒色财气,尽显喧嚣繁华。
按内帑统计,每年用于寿王府所需的钱银,是年年新增,时至昭武九年,寿王府一年消耗钱银,竟高达近八十万元,相当于曾经的八十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