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搅动着碗里的汤药,盈盈一笑:“药自然苦了,但对侯爷的身体有益,应该喝药。”
孟行止若有所思,片刻后又问:“若没有用呢?”
“奴婢就倒了它。”
溶月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闻言,孟行止忽而轻笑一声,说道:“若没有用,就倒了它,没用的东西,何必留下。”
狭长清冷的眼眸中透出几分冷冽。
想到皇上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心中一片悲凉。
忠心耿耿达不到他的预期目标,就不用再伏小做低了。
将来,或许他还有更好的选择。
“不用守着本侯,你退下吧。”
他微微闭上眼睛,语调中透着几分无奈。
溶月不知他今天在皇宫中遇到了什么事情,又为何被皇上责罚,但看他眼下的状况,想必很失望。
像他这般骄傲的人,狼狈至此,怕是不想让她看笑话。
思及此处,溶月不再停留,温声软语地嘱咐了几句,说她随时候在外面,只要孟行止需要,她便进来。
孟行止应了一声,溶月方才离开。
待卧房中只剩下孟行止一人,窗户被悄然推开。
面沉如水的长福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孟行止面前,道:“侯爷。”
孟行止轻轻眨了眨眼,示意他起来说话。
长福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见他趴在床榻上,目光晦暗复杂。
“皇上不理解侯爷的用心良苦,将来迟早会翻船。”
听长福冷冰冰的声音,孟行止眸色冷了几分,淡淡然地说道:“事已至此,想必皇上不会再管江南开渠引水之事了,如此,便让那些人,入京吧。”
这话一出,长福太阳穴狠狠跳了一下,面色凝重地看向孟行止道:“侯爷,一旦这么做了,事态就很难压下去了。”
“本侯就要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届时,看皇上如何处置。”
孟行止眸底掠过一抹冷意,宛若凛冽寒冬里,肆无忌惮的冷风。
长福见他这副模样,便知道他真的对凌氏皇室彻底失望了。
或许,会有更适合当皇帝的人出现呢。
他目光晦暗不明地看向孟行止,心中早已生出一个不可一世的念头来。
“另外,三皇子异动频频,太子似乎都被他打压得喘不上气,明日就把三皇子背后那些事情,送到皇上面前。”
“是。”
长福应下后,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夜色寂静,孟行止独自在卧房中,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他在朝中苦心经营的种种画面。
洪将军留下的东西找到了,交到了定北将军手中,又让太子和其他皇子互相打压,以免做那些劳民伤财的事情。
亦步步为营,成为皇上身边最为信任的臣子。
然,这种信任转瞬即逝。
他从未得到皇上真正的信任。
思及此处,他难免满心悲凉。
自他入朝为官,他便想要百姓安居乐业,要天下太平,河清海晏。
可一切都不尽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