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溶月仍孜孜不倦地调配药材比例,不断改进。
直至天边浮出鱼肚白,溶月方才心满意足地将配制好的药仔细装进小瓷瓶中。
眼看时辰差不多了,她小睡片刻,便揣着几个小瓷瓶,来到孟行止的卧房,伺候他盥洗用饭。
孟行止幽暗的眸子里掠过几分倦意,一抬眸,便瞧见她眼睛
“昨夜做什么去了?”
平静无澜的语调听不出多少情绪,眸光明明灭灭,掩藏着几分隐忍的关切。
溶月有些倦怠,抬起眸子,便撞入孟行止关切的目光,脑子陷入了片刻的停滞。
见他眉梢轻挑,只微微挺直脊背,便不怒自威,令她感到几分压迫。
她猛地回过神来,呐呐道:“没……没做些什么。”
“呵。”
孟行止唇瓣发出声低笑,眸中带着几分审视。
溶月轻咬嘴唇,拿出昨夜准备的药,交于孟行止之手。
“这是奴婢准备的一些药,以备不时之需。”
她微微抬起下巴,指着白色小瓷瓶,道:“这是百毒解,能够暂时压制各种毒药发作,药性较轻的,还能彻底清除毒性。”
绵软的声音说得十分详细,她微微一顿,又指着另一个湛蓝色小瓷瓶,道:“这是毒,中毒之人会产生幻觉,身体也会出现各种不适,且一次比一次强烈,但是……”
她声音一顿,明亮澄澈的眸子里掠过一抹狡黠,眉梢轻轻上扬,俏声道:“中毒一个月后,药性自动失效,不会出现任何不适症状。”
孟行止将她生动鲜活的笑意看在眼里,眸底的清冷悄然消散,化作点点笑意,道:“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竟配出这种药。”
直视的目光愈发灼热,看得溶月面颊掠过一片绯红,娇娇怯怯地垂首,柔声说道:“奴婢从方神医赠予奴婢的一本古书中看到的,药性奇特,或许对侯爷有用。”
“或许有用吧。”孟行止把玩着小瓷瓶,幽暗深邃的眸中藏匿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情绪。
早饭过后,溶月便专心致志地跟随方神医和安婆婆准备,一再确认断骨重生的各个流程。
然,一直守着孟行易的陈二夫人早早出了长宁侯府,见到了太子凌苍。
“臣妇,参见太子殿下。”
她毕恭毕敬地跪在凌苍身前,眉目之间,尽是讨好之色。
凌苍随意慵懒地坐在高位上,云淡风轻地饮了一口清茶,眸中带着几分阴鸷,道:“孟行止已经准备好了,今日人手皆潜伏在长宁侯府外,你配合便是,切勿让孤,失望。”
冰冷骇人的语调散发着凛冽寒意。
陈二夫人轻轻颤抖了一下,欢喜与惶恐在心底不断交织,让她不敢直视凌苍双眼。
今日事关重大,一旦成功,便能瓦解孟行止与陆家的联合,太子亦能趁机拉拢陆家。
若败了,于太子而言,便多了一个劲敌。
凌苍百无聊赖地摆了摆手,“回去吧,孤,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陈二夫人当即行了一礼,道:“臣妇告退。”
下午时分,长宁侯府内。
方神医手持利刃,面色平稳地站在床榻前。
溶月手捧止血良药,安婆婆轻捻银针,二人随时准备救命。
阖府上下,平静又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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