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调散漫而清冷,阴鸷的眼眸中,透着浓烈的恶意和算计。
“怕是只有手段凌厉的女子,能镇的住一个备受宠爱的丫鬟。”
说着,凌苍意味深长地看了溶月一眼,薄唇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算计。
溶月心底骤然生出几分不安。
下一刻,凌苍便看向了面白如纸的秦姒白,高声道:“秦家小姐样貌出众,蕙质兰心,是长宁侯夫人的上上人选,孤定会去父皇面前,为长宁侯求一个恩典。”
方才还在为自己太子侧妃的身份沾沾自喜的秦姒白顿时身形一晃,险些摔倒,直直地看着,眼底满是不敢置信,嘴唇翕动:“太子殿下……”
凌苍淡漠地扫了她一眼,道:“秦小姐为了长宁侯,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丫鬟,孤都看在眼里,定不会拆散一对有情人。”
话音落下,他抬抬手,便让秦姒白魂不守舍地跟了上去。
溶月噤若寒蝉地跪在地上,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她就想买点药材,配点药,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没曾想先遇到秦姒白,又遇到太子凌苍。
孟行止出现后,他又借机将秦姒白推到了孟行止的头上。
“没跪够?”
清冷的声音里不带半分起伏。
她抬起眸子,巴巴地望着孟行止,惨白的唇轻轻嗫嚅着,缓缓道:“侯爷,奴婢……罪该万死。”
若非她出府买东西,也不会给太子机会。
秦姒白已经跟着太子离开了,谁知道她会不会被太子控制,暗中算计孟行止呢。
她心底顿时涌出深深的无力之感。
身份卑微,注定她处处受限,无法称心如意。
若想早日脱离这个苦海,只能尽快报仇,离开长宁侯府。
溶月微微抬眸,对上孟行止那双如漆似墨的眼睛,想要留在他身边的念头破土而出,柔弱的嫩芽却坚韧无比,在心底抽条、生长。
意识到不对劲的她倏然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孟行止的眼睛,声音微弱:“奴婢想去买点药材。”
瞧她乖顺垂首,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只要旁人用力掐住,就能轻而易举地取走她的性命。
这般柔弱,还敢不知死活地在凌苍面前蹦哒。
难不成,为了给她姐姐报仇,她能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背叛他,投向凌苍的怀抱?
孟行止心底升起一阵无名之火,疯狂舔舐燃烧着他的理智。
若非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以后没有本侯的同意,不得随意离开侯府,跟本侯回去。”
“可……”
溶月正欲拒绝,就对上他冷得骇人的目光。
仿若藏于冰雪之中的利刃,锐利、冰冷,令人四肢百骸。
所有的反驳都被她尽数咽了回去,声音绵软地应道:“好。”
孟行止凌厉的目光这才缓和了几分,抬脚便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
她不敢犹豫,踩着小碎步,步步谨慎地跟在他身后。
回到庭院,猝不及防的溶月就被孟行止带入卧房。
淡雅的熏香萦绕在空气中,炭火燃得很旺,将整个房间都熏得十分暖和。
炭火的味道和熏香交织缠绕,充斥着溶月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