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府半日不到,他的小狐狸竟又被欺负得伤痕累累。
冷硬的心悄然泛起微弱的疼。
“起来。”他微微俯身,伸出宽厚的手掌,示意她握紧他的手。
溶月目光流转,柔弱的眼神在触及秦姒白那双凌厉的眼眸时,倏然变得冷冽。
秦姒白没想到孟行止竟真的会当着她的面,维护一个爬床的贱婢。
姣好的面容变得愈发狰狞,咬牙切齿地盯着溶月,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剥皮拆骨。
触及她充满杀气的凶狠目光,溶月身子一软,柔弱地靠在孟行止怀中,眸中泪光盈盈:“侯爷,奴婢好疼……”
她的脸真的很疼,没能照镜子,她也不确定伤口有多深。
不会留疤也就罢了,若是留了疤,毁了容……
她悄然抬眸,在孟行止看不见的角度,目光森冷地看向秦姒白。
秦姒白被她看得心中大骇,秀眉紧蹙,眸光愈发凛冽,“长宁侯真是养了一个好温顺的丫头,低头看本小姐时,竟恨不得将本小姐剥皮拆骨。”
溶月微微皱起眉头,在孟行止垂首看向她时,又变作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抬眸对上他审视的目光。
目光触及她脸上细长的伤口,孟行止方才平复的心情便又冷了几分,头也不抬地说道:“若秦小姐被人无缘无故押着,毁了容貌,怕是更加怨恨,我的丫鬟不过看了你一眼,你便不高兴了?”
话音未落,他抬眸看向秦姒白,冷意森然的眼神看得秦姒白身子一颤。
秦姒白紧抿红唇,面色苍白地看着他,道:“长宁侯要为了一个丫鬟,向我兴师问罪?”
“那倒没有。”
孟行止收回目光,语气清冷疏离,“但长宁侯府一向风平浪静,秦小姐初次登门,便要打杀本侯身边之人,本侯不喜欢。”
秦姒白面容愈发惨白,双眼直视着孟行止,势要等他说出下一句话。
然而,孟行止并未看她,微微躬身,便将溶月横抱入怀,大步流星地走出梅园。
“长宁侯!”
秦姒白提着裙摆,由贴身丫鬟扶着,小心地踏过积雪,跟了上去。
溶月轻轻倚靠在孟行止怀中,瘦弱的身子依然轻轻颤抖着。
今日若非孟行止及时出现,她定会容貌尽毁。
只要她身在长宁侯府,身为孟行止的丫鬟,她的性命便永远系于孟行止身上。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并非孟行止的附属品,可性命就像他们手中的玩意儿一般,轻而易举便碾灭了。
莫大的悲哀在心底生长、蔓延。
溶月微微垂眸,轻声说道:“侯爷,若奴婢今日真的毁了容貌,您还会将我留在身边吗?”
孟行止闻言并未垂首,双眼正视前方,目光凛冽,宛若凝结而成的寒冰。
良久的沉默让溶月心中生出几分不安。
“不会。”
孟行止面色沉稳,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声音低沉道:“本侯在你心中,便是那般贪色之人?”